顾文越难为情地晃了晃脚,想让他放开。
可谁知道,他居然用臂弯挽起自己一条腿,周身气势强大地迫近。
顾文越后脊都猛的往床头靠,已经没有退路了,眼睁睁地看着他逼迫到面前,鼻尖对着鼻尖,躲闪的眼眸也只能直视他漆黑晦涩的凤眸。
“你……”
膝窝架在他的臂弯间,线条纤细的小腿垂落,脚尖在虚空中轻轻晃了晃,带起空气中浮游的微尘。
周遭的空气像是瞬间被抽得干净,顾文越呼吸不到氧气,甚至忘了怎么呼吸,直瞪瞪地看着他。
小鹿直撞,心乱如麻。
顾晋诚生得太好了,找不出一丝瑕疵,尤其在暗淡的光线里,棱角清晰且锋利,五官优越过人,尤其眉眼仿佛是造物主精心绘制。
顾文越的眼眸微转,在他这张英俊脸庞上流连,一时间被蛊惑地忘了两人的距离和姿态多么危险。
就在他失神的瞬间,听见面前压迫感极强烈的人再次靠近,鼻尖互相抵着,说话时的唇都擦着他的唇,问道:“为什么要用两条被子?怕我欺负你?”
低哑磁性的话语袭来,顾文越干燥的唇微启,仿佛在跟他隔着空气热烈地接吻。
不,只要他稍微往前一分一毫,就可以接吻了。
就可以亲顾晋诚,然后……
然后就会被他更加用力地亲回来。
顾文越被他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紧紧地包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地胡思乱想,言语都迟钝了一些,慢慢地回答:“你不就是在……欺负我。”
是肯定的语气。
还带一点小小的埋怨。
要亲他,又不好好亲他,想方设法地撩拨他,诱惑他。
这个恶劣的人。
总是玩这种让人讨厌的把戏。
内心的抨击很快引出另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问他:顾文越,扪心自问你不喜欢么?
顾文越反驳:谁喜欢?!谁喜欢!
他才不要喜欢!
彼此的双唇依旧在两人的克制中,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顾晋诚挽着他小腿的手臂往上抬了抬,眼眸的视线从他被曲起的膝盖处划过,语气带着点戏谑:“这样,算欺负你吗?”
顾文越一只脚在虚空晃啊晃,抓着被子的手指骨节都用力的泛白了。
可是他不想说话,偏过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线,却意外地透着倔强。
顾晋诚看不得他这样,让人有种猛烈窜出来的“作恶”念头,想变成靠着原始本能存活的野兽。
他再也没有克制,有力的手指扣着他的下巴推高,狠狠地吻上去。
煎熬已久的拉锯终于以暴风雨般的亲吻收尾。
顾文越悬着的心坠落,本想控制下燎原的火,可身体却由不得他自己般放软了,手掌忍不住顾晋诚后颈发尾的地方用力揉,揉得自己掌心揉酥麻了。
两人接了一个冗长的吻。
顾文越眼神迷离间,却感觉手指被套上了什么东西,他用力抵着他的胸膛分开,才看到左手无名指被他戴进一枚铂金的戒圈。
这是什么意思?
顾文越在惊喜中,含糊问:“是送我的情侣戒指吗?”
总不至于是求婚戒指吧?
顾晋诚留恋在他的唇角亲吻,淡声应了:“嗯。”
顾文越抬起手看了看,“你的呢?”
顾晋诚从睡衣口袋中摸出另一枚。
顾文越接过,低眸帮他戴上,细细端详。
面前的男人压在他的唇上,在甜蜜的啄吻中轻声道:“昨天没跟你说。”
“什么?”
顾文越不知道他还有什么事儿没跟他说,总觉得两个人天天腻歪在一起,没什么彼此不清楚的。
顾晋诚凝视他的眼眸,缓慢而极尽温柔,一字一顿地说:“没说我喜欢你。”
顾文越眨眨眼睛,而后是巨大的喜悦从心头浮上来。
他退开些,盯着他的眼眸:“顾晋诚。”
“嗯?”
“你……”顾文越犹豫一秒钟,不想藏着掖着自己的小心思,便索性一股脑地说,“从今往后,你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我也……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他从前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跟人私定终身。
虽然父母大哥都说他该早早定个亲,可他毕竟喜欢男人,有些话也不想说穿,怕让家里长辈操心。
现在到了这个世界,男人喜欢男人变成寻常事情,连家里的老父亲都毫无芥蒂的支持。
顾晋诚听着这一句“只喜欢你一个”,刹那失神在他翩跹动人又多情的桃花眼中。
顾文越看他望着自己却不做声,漾着涟漪的眼眸转了转,问道:“你不能答应我吗?”
顾晋诚戴着戒指的右手覆上他的脸颊,语气沉稳如誓言般:“没有从今往后,是从来都只喜欢你一个。”
“换了谁都不喜欢,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
顾文越纤细浓长的睫毛扇动,盯着他的眸光颤了颤。
有些人的话说得太动听了,反倒不真实;
可是顾晋诚说的话,他愿意信。
顾晋诚说只喜欢他一个。
就是只喜欢他一个。
顾文越心里那个小孩子快乐得仿佛在云端,偏偏口是心非地推他:“好啦,亲也亲了,戒指也戴了,快去拿被子。”
他从他温暖的怀抱撤出一些,咕哝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忘了这事儿。”
顾晋诚却将被子拽上来盖在两人身体上,把人往怀里抱,在他耳垂上用力吻了下:“你别勾着我,我就不欺负你。”
谁勾引谁啊!
顾文越气鼓鼓地用手肘顶他的胸口,“呵!”
关灯后。
顾文越侧躺,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抱着,他默默地摸索,沿着顾晋诚的手背到手指,终于找到戒指。
他的手叠上去,压在顾晋诚的手上。
顾晋诚送他戒指了呢。
顾文越忍不住笑出声,只听见身后的人语气沉沉地说:“睡不着吗?那我们做点别的?”
顾文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