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殊这一次可跟刚来时候态度完全不同,积极认错不说,陆慕笙说什么她就做什么,一直浑浑噩噩在走神。
“你做事走点心行吗?”陆慕笙更觉得火大,“倒杯水也这么烫!”
他用唯一健康的那只手端着杯子。
“我去换凉一点。”庄殊立刻抢回去,端着就走。
陆慕笙:“……”
走心,走心!
我就是太走心了呀!
庄殊在心里嘀咕,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慌乱的“吻”。
在陆慕笙看来,那估计都不能算问吻吧……
阿湄天天跟她们几个叮嘱:这个圈子啊,你就得玩得起。遇上圈内人,默认是走肾不走心,可千万千万别被骗个精光!
真到了这一步,哪里又控制得住呢?!
庄殊摸摸自己现在还砰砰砰跳个不停的心脏,在心里哀嚎:争气一点呀!
又不是这辈子都没见过男人,怎么就这么经不起呢?
另一个声音却说:那毕竟不是别人,是陆慕笙呀!
不但是她庄殊当年的梦中情人,还是当年千万少女心中的“最理想”梦中情人。
靠近一点闻闻,连他呼出来的空气,都跟想象中的an的味道几近相同。
庄殊头疼欲裂。
这个人,长了张和an一模一样,脆弱神经质的脸,实际上,连顿饿都熬不起。
车祸成了残废,明明想不开,却也努力熬着。
发脾气,闹情绪,甚至把自己关小黑屋,就是舍不得死。
他和an其实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空有一副躯壳相似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把“苟且偷生”实行得彻彻底底的一个胆小鬼。
庄殊端着杯子,跟背书似地在心里劝着自己。
更何况,人都残废了!
也不是an那种没有听力,特别好看的残废方式。
他腿废了,没准生育能力都没有了,没准走心之余想走个肾,肾都不答应……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又抹了下眼睛,眼角全湿了,一点儿出息都没有!
千种不好,万种理由不能喜欢。
偏偏,她就是动心了。
还是那种充满母性情怀的,“亲妈粉”式的动心。
“太稠了,太臭了。”
陆慕笙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的不情愿,那只受伤的胳膊,却始终老老实实躺在那没动。
就连完全不用那么僵硬的五根手指,都一动不动地握拳凝固在空气里。
这要是搁以前,庄殊肯定是要笑话的。
可现在,庄殊侧过眼——温琴的表情她也理解,听着就很心疼,看着就更心疼了!
人就是这样无奈的生物,一旦对什么人动了感情。
他就是壮得似头牛,在你心里也未必经得起一阵凉风。
陆慕笙是真觉得庄殊突然变得很奇怪,说话做事,完完全全像在梦游,扣她工资也无动于衷的样子。
他现在胳膊动不了,吃饭、洗澡、睡觉全需要人帮忙。
庄殊把饭菜端到他面前,固定好轮椅,然后就拿着筷子,往他左手的勺子里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