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没有醒来的意思。
真出事了!
庄殊脑子里一片茫然,推起轮椅就往外跑。
坐电梯下去,车子在地下车库,最近的医院大约20公里,到了车上再给温琴电话,节约时间……
庄殊哆嗦着按下负一楼,一手忍不住去摸陆慕笙冰凉的额头。
“别吓我啊,我胆子很小的,你倒是说句话呀。”
回答她的,是电梯下行时发出的微弱机械声。
在别墅里,庄殊可以推着他到任何地方。
一旦要离开家,就连上个车,都需要让他暂时离开轮椅。
庄殊虽然知道陆慕笙体型偏瘦,将人扶抱起来时,还是被他的体重吓到了。
这……最多也不超过60公斤吧。
这么高的个子,就算是双腿残废了,也不该这么轻啊。
她巍巍颤颤着将人半抱半拖的放进后座,轮椅也不收了,蹿进驾驶座,一脚踩上油门。
“咚!”的一声,陆慕笙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后座椅背上。
陆慕笙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摇晃他,又像是被推着跑……脑袋剧烈的疼痛之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暴雨倾盆的午夜。
彼时青春正好,又有奖项加身,到哪儿都有人追着捧着。
一点儿风雨哪里拦得住他们,出酒店后转了好几个圈,才甩脱尾随的记者。
新车的味道还没有散尽,车后座还放着新签完的合约,电话里的人用有些尖利的声音说着他不耐烦去知道琐碎小事……
斜对面的车子突然就开着大灯冲了过来。
惶急之际,他将方向盘尽力打向右侧,刹车声、尖叫声、哭声,霎时响作一片。
“陆先生……陆……陆先生……”
似乎有人在唤他,那语调却又过分冷淡,连基本的交际礼仪都没有。
陆慕笙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沉得完全掀不开,耳边的声音却渐渐清晰了起来。
“孟太太您也别太担心,陆先生其他检查都正常,只是太饿晕过去了——唯一需要再观察一下的就是他后脑的撞伤,恐怕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饿晕了?
脑震荡?
陆慕笙终于睁开了眼睛,入目就是庄殊那张五颜六色的哭脸——她到底抹了多少眼影,擦了多少腮红啊!
“你醒了?!”庄殊哽咽着喊了出来,顺手再用手背搓了下眼睛,又是一道紫色的污痕,从眼角直达脸颊,“医生!医生!他醒了!”
闭嘴!
陆慕笙张了张嘴,声音却含在喉咙里,一点儿力气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