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〇二五

王谢堂前 六六六爻 2207 字 8个月前

“既阿父阿母不曾回,阿媛也不回。阿媛所识之人、志投神和之人也在荆州,阿媛更不愿回。”道韫言道,“从父明鉴,即便会稽物美人和,但阿媛已在荆州数年并且觉得此地甚好。”

谢据听道韫所言,此事倒也在意料之内,他先前便听此次带来的舞姬言此女性情爽朗,今日听她回答倒也算名实相副。他还听闻仆从言此女平日能与其兄谢渊言语一二也不知是真还是假?若有机会倒也能考较一二,此女不俗,钟灵毓秀的气质倒有几分像安石。(谢据这样想倒也不是道韫不像谢奕,只是谢奕平日太过放浪形骸了,道韫虽灵秀,却也内敛,而且身为一个女郎,确实不该如谢奕这般放浪形骸。)

“末儿作何打算?”谢据将目光转向谢渊问道。(谢渊小字‘末’)

在谢据眼中旁人都可以搁置不回,但唯独谢渊不可躲避,他是谢氏的长子且又名声不错,所以他的去留很重要。

“回禀从父……侄儿……侄儿……”谢渊急促的咳嗽着勉强回答着。

谢渊自听到谢据言要回会稽之后就面色惨白,就在方才谢据问他之时谢渊突然觉得自己胸口好似被所一把钢刀抽丝剥茧般一丝丝挑破抽搐着疼。

噗噗噗……

“末儿!”

“从父小心!”

谢据见谢渊当着自己的面咳血顿时从上首的位置上起来想要一探究竟,怎奈谢据身体本就不好方才又慌张,所以谢据是上前不成,竟一下子栽到在地。

至于谢渊,则是在刚刚之后又连续咳了几声,然后就当即昏倒。

“阿兄!”道韫惊慌之余上前将昏倒在自己座位上的谢渊扶起来。看到谢渊这个样子道韫的眼泪止不住则往下掉。

“快去找府医来!”此时谢据已被人扶起,但见谢渊如此谢据又难免不引发旧疾。

“这……”婢子木枝闻言先是一愣,而后转身去寻府医。

婢子连忙增加谢据身旁放着的香炉之中香料的分量,这些香料都是特谢奕早些备下的,对谢据的病多有益处。

因谢渊当场昏厥,谢据这场原本该和乐融融的相见就只能草草收场,之后谢家又有客人来拜见谢据,道韫与谢渊诸子弟则各回居所。至于谢渊则是被暂且安置在了一旁的软塌上有府医和木枝桦枝等一众仆役照看。

道韫这一回谢渊身侧守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外面天色黑透府医也反复强调谢渊这次如往常一样并不凶险,如今已无大碍。

不凶险,已无大碍?这些年道韫似乎已经记不清楚自家兄长反反复复多少次生病,也记不清自家兄长曾多少次因病而闭门不出。可是她每次见阿兄这样还是忍不住落泪。明知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却仍做不到淡然处之、即便兄长能淡然她却一直不能,她每次看到平日疼爱自己的阿兄被剥离生机的样子就莫名难受。

“阿媛先回去吧。”

夜半,谢渊迷迷离离沙哑的言道,但他此时双目紧闭脸色依旧白的与纸色不分的样子确实也很难让人分辨出他到底是醒着还是没醒。又或许谢渊是在昏迷前感受到道韫将自己扶起,所以潜意识里觉得道韫不会轻易回去,于是才有口中喃喃自语的这句。

这句之后众人将目光放到谢渊身上,却只见床榻上的人依旧紧密双目,想来方才那句确实是呓语。

“女郎,婢子有一事相求。”又过片刻木枝与桦枝见谢渊睡熟,竟突然跪倒在道韫面前,“求女郎为郎君安康、为谢氏门庭一定要答应。”

“你们既是非要我答应不可,又何必求我?”道韫直言道,“不过你们既然如此,就该是想到此事我应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