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韫知桓冲有事在身自不会上前失礼,不过数日不见,道韫也不想轻易离去。桓冲气质虽与谢渊不似,但道韫却并不讨厌桓冲身上那丝源自桓温的杀气,甚至有些喜欢他随身携带兵刃的行为,尽管她知道那样失礼。于是便有了桓冲在仆俾引着去见拜见客人,而道韫则是小心翼翼的在后面提着裙摆跟着。
环佩轻响,桓冲不经意的回头,眼眸轻转好似已经发觉躲在远处的小女郎。今要事在身,确实可惜。
“殷公来荆州,桓家理应尽地主之谊!”桓冲于屋外恭敬言道。
“地主之谊?元子(桓温字元子)为何不来?”殷浩从门内走出,衣鬓散乱自成风流,“当日买德小儿今已镇守一方、吾等又怎能不老?”
“长兄在外,荆州城内皆由敬舆先生,冲不过从旁协理。”在殷浩面前桓冲自不可托大,只得谦和回答。
“既是他郗敬舆做主荆州,为何来尽地主之谊的是买德小儿(桓冲)?”
殷浩说完便径自大笑起来,他本就风雅过之,而名士所行皆是任情背礼,然桓冲虽不是不能清言谈玄,可是性子却谦和温敬。
殷浩所言桓冲一时哑口无言,辩驳不是、不辩也不是,最后还是一旁的宾客出面解围。
荆州之事确实有郗超在撑着,但是郗超在桓温麾下却并未过明路,所以虽郗超做主于荆州众人眼中为心照不宣,但明面上暂代桓温的却仍是桓冲。
方才桓冲谦逊,但却正被问住,这才无从说起。
“阿媛?”
道韫原本还想看,却发觉谢渊已在自己身后多时。方才跟着本就失礼,既已被谢渊发现就更无立在原处被来客发现的道理。
道韫随谢渊离去,走前又望了一眼原处的桓冲和殷浩。
“阿兄,这两日家中颇为热闹,可是为那位客人?”道韫边行边问道。
她曾听闻谢奕言风流之人自有风流脾性,或喜或恶即便刀戟剑斧加身也未必能改,可是昨日她却见了一对相见两厌的客人共席。今日又见桓冲如此打扮来拜见,道韫心中似乎隐隐猜出一些。
正在谢渊准备回答时谢奕恰巧经过,欲言又止的谢渊适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