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〇〇五

王谢堂前 六六六爻 1681 字 9个月前

诸桓来荆州,桓温心中自然乐意、此次是他来荆州后第一次出兵,有族人坐镇后方他才不至于在前方乱阵脚。豫州谢仁祖不为难,荆州又有桓家坐镇,他倒能安稳些。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桓温先是暗喜,发觉自己略微失态后又将目光放回席间。

席间诸人在谢奕的作用下已经醉倒的数人,杯盏狼藉、颇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好在不是这些人上战场,桓温看着这些大醉的‘幕僚’心想这些人引领清流、此时他还得罪不得。

桓温需要这些出身高门的清流名士‘表面’上支持。至于这些高门子弟,有些想要出世的也需要在桓温这做个司马参军的虚职以为日后迈入仕途的踏脚石。

这些所谓的参军、秘书郎等官职也只是他们的一个垫脚石罢了。氏族林立、一个官员的任免往往有多方面的关系,最主要的便是门第、名望。

有自身家族作为依仗、白望的名声作为铺垫、升官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

有这样的条件在前,这些所谓的达士便没有必要在衙署苦心劳形、消磨心血。好在此时的桓温对于其府下的参军司马等幕僚们也没打算他们真为自己出谋划策。

宴饮罢舞伎歌伎纷纷退下、大醉的宾客则由随行的仆从搀扶着坐上回府的马车或者去客房歇息。谢奕则是提着一樽美酒回步履虚浮的登上马车。

桓温这次出兵不过一探虚实,并未有大动作,无功无过而返、荆州倒也没出什么大乱子。谢奕依旧日日饮酒,偶尔与道韫念上一些经义。转眼间又到一年梅子成熟的时节。

“阿兄在否?”道韫侧目问道。

“女郎,郎君刚才歇下。”谢渊的婢子桦枝上前劝阻道。

“歇下?莫非阿兄也醉了?”

谢渊在荆州已经数月,算起年岁谢渊今年已至十五、确实可以独立出门。流觞曲水、玄言赋诗等事道韫虽未曾参与、但却也在自家庭院中透着帘子悄悄瞧见过。

来访之客虽大多与阿兄年纪相仿,但饮酒姿态却与阿大的相似,尤其是饮酒后的醉态。

“女郎何出此言?莫非不知郎君饮酒从未醉过?”婢子木枝拿着一个毯子笑道。

“郎君原本是歇下的,然若女郎来寻定会青眼待之。”木枝言笑引道韫向院内。

“我知阿兄宠我。”道韫应承道。

如今道韫不及六岁,尚以稚子对待暂无避讳之说。又因谢奕平日通达,对道韫束并不多。自从道韫常闻其父谢奕诵《老子》,时常翻阅书卷,倒是先识了字,得个颖悟非常的赞誉。

“阿媛既知我宠你,为何不能宠辱不惊?”道韫还未曾到谢渊内院,就见谢渊到了跟前。

“惊与不惊阿兄都会宠我?我既知阿兄宠我、又何必非要扮作宠辱不惊?”道韫笑着上前扯住谢渊的衣袖央求道,“阿兄,听闻梅子熟了,阿媛想用梅子酿酒。”

梅子?他们今年春日确实曾另辟一片梅林,只是那些梅树多数为今年所植,应没有多少梅子。不过若是谢渊没有记错当初栽种梅树时旁边应还有一两株老树。

既然阿媛想去,那就去吧。谢渊行走至前、道韫尾随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