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人义结金兰,同进同退,在江北令人闻风丧胆。只是,这次惹上官府,朝廷派兵清剿江北水寨,九环坞损失惨重,石珩进了刑部大牢,而封子义身死淮河……
城西京郊的一处废宅,劫狱杀人的九环坞贼寇就躲在此处。
这宅子废弃已久,后院有个极隐秘的地窖,这伙人躲在里面,锦衣卫路经翻查多次,都未发现可疑,倒是安全的很。
那夜趁着雨势,他们已算好时间,只要在天明开城之前赶到最西的西直门,便可趁着守城兵士不足逃出顺天府。未曾料,大牢的狱卒惊动了兵部的五城兵马司,天亮之后,京城九门依然紧闭且加派守卫至辰时方才打开。后又有锦衣卫介入,全城戒严搜查,各城门口还有顺天府的官吏核查户籍,想来要出城,却难如登天。
昏暗的密室里,简陋的木桌上放着一盏油灯,周围坐着几人。
“威远镖局不接这趟镖,看来我们的计划有变。”萧云鹤道,他身穿长衫,木冠束发,看起来有几分斯文。
傅北天一脸不耐,“老四,不是我说你,非找什么镖局,城门口守着那些混账锦衣卫,谁他妈敢出镖。要我说,跟他们拼了,老子不信出不了京城!”
“二哥莫急,救大当家要紧。大当家现在有伤在身,还是稳妥出城的好。”
傅北天粗着嗓子问:“老五你就知道偏帮老四,不硬闯还有什么办法,威远镖局又算什么东西,接了镖就能安全出城?”
冷平被傅北天呛了句,不再言语,萧云鹤接道:“有人掩护总是好的。”
“二哥说得对,我们藏在这破地方真要憋屈死,还不如出去跟锦衣卫干一场,多杀几个,当为大当家和九弟报仇!”
“老七,你闭嘴!”冷平喝斥一句,神情有些不安。他寻思着,虽然硬闯等于送死,但现在躲在此处也不是办法,总得尽快出城。“大当家,你的意思呢,若实在无法,只要你一声令下,大不了跟锦衣卫拼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在一人身上,那人闭着双眼坐在床板上,蓬头垢面,满脸的络腮大胡子,根本看不清面貌,一直没说话的褚中玉正在给他剃须。
“急什么,二哥和七弟,你们且稍安勿躁,各位兄弟也不必心焦。”石珩身为九环坞大当家是接的兄长之位,其实还不到三十岁,年纪在冷平之下又比其他人年长。他哑着声音,睁开了眼,瞳孔中射出暗黑的幽光,好像要把人吸入深渊一样,“我派了六弟和红云出去打探,先等等再说。威远镖局不肯接镖……”他冷笑,“想办法让他们接就是了。”
“京城又不是只一家镖局。”杨绍道,“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七哥,不是我说你,你脑子就是不灵光。”石珩没说话,倒是褚中玉一边手上动作不停一边笑道:“现在京城九门严查,只有镖局一帮人马带镖出城才不致招来太多怀疑,威远镖局在京城信誉第一,背后有人撑腰说不定能对付得了锦衣卫,我们大可用他们当踏脚石。”
石珩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阴冷无比,“只要能出城,待回到九环坞重整旗鼓,必让朝廷不得安宁,以报这牢狱之辱和九弟的血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