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心虚

宫濯俊眉一挑,取了一张新纸,蘸墨下笔:睡之若豚,呼之不醒。

小监得了回信,又退了出去,片刻后,御书房门外似乎传来了一声低骂,非耳清者几不可闻。

“你才是猪……”

宫濯眉尾再次一挑,翻开一本奏折,好整以暇地批阅起来。

然而,一本奏折未完,先前那小监又走了进来,仍旧递上了一张四四方方的纸,这回写的是:望月楼之事纯属无心,不应先斩后奏,求原谅。

宫濯不想理会,挥挥手,直接让小监退出去。

外面安静了片刻,然不过须臾,方退出去不久的小监又被推了进来,手里抓的仍是一张纸。

“陛下,有信……”小监硬着头皮再次呈上纸张,声音里带了哭腔。

宫濯无奈,只得再次搁下笔,展开这第三封“信”,“信”上仍是一行熟悉的飘逸字体,只不过字的旁边多了一小幅插图。

“我再也不敢了!”六个字写得极大,旁边的小图却是简单几笔勾勒而出,那是一个双手合十,跪地求饶的少女,其中眼睛画得最为传神,眼中的乞求之意仿佛透纸而出。

“呵。”宫濯忍俊不禁,修长的手指在御案上轻敲了片刻,再次执笔写下了一封“回信”。

《律己训》一遍。——遒劲有力的字如此写道。

修长的手指又在御案上敲了两下,取过帝皇的私印盖了上去。

传信的小监一直低着头,压根儿不敢乱瞟,取了“回信”又匆匆走了出去。

未几,御书房门外便再次传出了那道清脆熟悉的声音。

“不是吧?这么狠?”

话音刚落,便有一双手扒上了御书房的大门,紧接着一个黑溜溜的脑袋探了出来,脑袋上小嘴高高撅起,湿润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瞪着书房中的人,七分抱怨,三分哀求。

宫濯微微侧首,对上她的视线,不闪不避,隔着三丈不到的距离,与她对视着,暗中较劲。

御书房中的青玉云龙纹炉无声地吐着淡烟,空气中熏香飘绕,一室的安静围着隔空对视的两人,气氛诡异得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滋生着,虽极慢,却不容忽视。

最终却是宋清娴率先挪开了视线,嗖地一下缩回了门外,一边呼气一边拍着胸脯。

“见鬼了这是,我居然还是心虚!罢了,罢了,不过多抄一遍《律己训》而已,我还是先回府吧。”

作者有话要说:宫濯:我好像赢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