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叶天若解下身上的玉佩,莹莹一方白玉,日光下玲珑剔透几乎透明,上刻的凤凰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华美至极。她摩挲了两下,微叹道:“小时候不懂事,先帝给了我便拿了,后来才知道这竟然就是凤凰珏——也是时候完璧归赵了。”
沈纾澈见她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心中微微一动,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含笑道:“既如此,便这么说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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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昌六年五月十二,永昌帝于长安宫设宴款待西楚名将萧千寒一行,由于不能大摆筵席,所以席上只有几个永昌帝的心腹近臣并皇亲国戚作陪。
时隔六年,叶天若终于再次踏入了长安宫。
她掀起车帘往外看去,夕阳给长安宫镀上了一层冷清的金色,眼前的朱红色宫墙仿佛没有尽头。万籁俱静,宫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在小巷中回荡,如此凄清幽寂,以至于她几乎有了种这路一去再无回的错觉,有一瞬间她真的有种想跳车回去的冲动,再也不想踏足此处半步。
只是……此次若不来,想再见一眼她所爱的人,便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凤凰珏,犹豫良久,到底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叶天若是最后一个到的。
她踏入太极殿,此时筵席早已布置妥当,她扫了一眼席间众人,顿时浑身一震——谢重楼赫然在座,他何时来了长安?他既然来了,哥哥是不是也到了长安?
此时容不得她再想太多,宫人将她引到右侧末座坐下,旁边就是沈纾澈。收到沈纾澈安慰的目光,她心中的紧张感终于稍去了一些,勉强回了他一个笑容。
自始至终,她都没敢往萧千寒那边看一眼。
反倒是萧千寒一直默不作声的打量她,目光幽深,良久之后,到底还是不自觉的冷笑了一下——虽然刚刚那道白光只是一闪而过,也足以他看清了,谢流风未曾立后,凤凰珏原来在她身上,这就是信誓旦旦与他私定终身的女子啊……
感受到他的目光,叶天若忽然抬头看向了他,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他二人遥遥对视一眼。萧千寒神色如常,微微颔首作礼,疏离地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那瞬间叶天若的右手在桌下紧紧抓住了衣角又缓缓松开,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她咬紧了牙,竭力抑制住汹涌而来的泪意。
幸好永昌帝来到的通报声打破了席间的尴尬。
谢流风依然是一身玄色的常服,漆黑如墨,衣衫上隐约以金线绣着龙纹,腰间一抹白玉极是惹眼,正是传世名玉凤凰珏。他不疾不徐地走来,从容雍雅,唇边笑意令人如沐春风。
众人皆离席而拜,谢流风温和道:“诸卿免礼。”
顿了顿,他含笑望向叶天若:“昨日听阿澈说了郡主芳踪现于长安,追忆蔷薇郡主风姿,不禁心向往之,正巧宫中为萧将军摆下筵席,想着郡主名将传人,与萧将军也算同行,邀来作陪也不算突兀,这才特意请了郡主,也算为郡主接风了。”
叶天若没想到这人一来便点名自己,一时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而且听他话听得天若只想翻白眼,说的好像很熟似的,其实他们算来算去勉强只有六年前见过一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