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等等。”
阿平于他身后唤住,担忧他像上次一样又舍命相救太子害得自己伤痕累累,便从屋内拿了前几日刚从韩太医手上得到的迷药交到了他的手上。
忆起韩太医临行时的千叮铃万嘱咐,阿平又道:“大人,此药惧酒,您今夜可千万要滴酒不沾。”
“嗯。”
祁俊点头把那迷药放到怀中,也便跟着飞影出了去。
俩人出了门口,飞影一路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直至到了一辆车辇前才停下了脚步。
祁俊忽然皱紧了眉头,一时有些猜不透太子此举作何意义,他的书房距离自己住的这庭院不过十丈之遥,实在不需这车辇代步。
不过不等祁俊开口问话,飞影却率先自顾自跳上车辇。
见他不为所动,这才压低声线解释道:“大人,事关上次御书房刺客一事,我家太子近日来着手查办,这几日终于有所眉目。”
“今夜让属下邀您出宫,便是因为我家太子在凤仙楼设了局,欲作引那刺客的同伙前来,前来请祁大人配合。”
“呃?”
原来自己忙于公主选亲的这几日,太子阮毓来无影去无踪皆是为了调查上次御书房刺客一事?
那夜醉仙楼之中,丞相章淮便已向他说过上次御书房刺客一事与淮南水患必有关联了。
如此不谋而合,直让祁俊不觉甚是巧合。
也来不及多问,便跟着飞影上了车辇出了宫去。
……
不过,祁俊为淮南一事前脚刚出了宫,后脚阮思齐的鸾驾便行至了东宫来。
她是刻意来看祁俊的,祁俊虽是拒绝了她的一片心意,她亦是下了决心想忘了他。
但她不知为何,自己越是克制,那心下的思念越如酒酿越发酣浓,余味冗长。
她三皇姐阮乔说她这是病了,她也觉这几日自己该是即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便想趁着还有机会便多看看他。
也好过自己死不瞑目不是。
思及此,阮思齐也便无所畏惧搭着小叶子公公的手腕走下了鸾驾来。
彼时,阿平送走自家大人和太子阮毓的护卫方才进屋整理了一下卧房,这一抬眸,便见门外一道艳红色的身影于夕阳中缓缓向自己走了来。
前事如潮涌袭来,直令阿平不敢直视那清澈的眼眸,亦怠慢,慌忙便迎上去跪下了身去,“草民见过公主。”
“起来吧。”
阮思齐不明其意,只觉这阿平被□□得甚是有礼,便挥了挥袖让他起身。
“谢公主。”
阿平谢恩起身,慌忙遣人去殿外沏了新茶来,自己则与小叶子公公一样,侯在一旁不敢怠慢。
阮思齐接过那茶盏放在桌上,既然心事已挑破,她倒也不再藏着掖着,直言便问道:“阿俊出去了么?他什么时候回来?”
阿俊?
阿平闻言不觉大惊失色,慌忙侧目暗暗看向小叶子公公求解,他竟不知自家大人与这栖梧宫的君怡公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俊……这对他家大人来说可是个新鲜的名讳。
小叶子公公回望阿平一眼,亦是百思不得解得想望天。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那在日祁大人主动到过东宫之后,他们家公主就忽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终日长吁短叹,茶饭不思,无论何人何事皆令她索然无味,有时候就连他这个最贴身的随侍也难以寻到她的踪迹。
祁大人这个名讳,如今在栖梧宫中已是三缄其口,提都不敢提。
小叶子公公哀叹一声与阿平两两相望:真是觉得好惆怅。
可不等他俩无奈,阮思齐却突然站了起来,她伸手将那搁在桌上的书卷拿起又放下,一样一样将这房摆设之物细细瞧了个遍。
衣袍,书卷,豪笔,砚台……她像是瞧见了祁俊正低眸浅笑向她招手的模样了呢。
阿平终是视若无睹不了了,慌忙扯着小叶子公公的袖摆一路走出。
行至僻静之处才敢问道:“叶总管,公主这是怎么了?”
“咱家也不知啊!”
“那公主什么时候会离开?”
阿平感觉自己这颗心已经承受不了这么大压迫力了。
上次他会错小叶子公公之意错禀自家大人一事,他至今一直耿耿于怀呢。
小叶子公公闻言却是望他一眼,不觉整个人也惆怅得厉害。
便揣测道:“我家公主应该是要等祁大人回来的。”
“可是我家大人一时半会还回不来啊。”
阿平一惊,暗觉心急如焚。
自家大人与太子议事一向时无定数,有时候议上一昼夜也不是毫无可能。
如若今日自家大人回来过晚,这公主要在此处等上一整夜不成?
阿平思及此更是惊恐,慌忙对小叶子公公道:“叶总管,如若不然您先劝公主回宫?待我家大人回来之后我再禀报于他。”
“你?”
在他身上栽过跟斗的小叶子公公慌忙摇头。
这小子太愚蠢太呆滞太没眼力见了。
不过就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小叶子公公想了想,突然道:“要不这样,你先告诉咱家,祁大人去了何地,何时能回来,咱家寻个妥帖的托辞,再去劝公主。”
“这个……”
阿平苦思冥想,也觉可行,便凑到他耳边说道:“我家大人随着太子身边的护卫飞影出宫去了凤仙楼议事,不知何时能回来。”
“凤仙楼?议事?”
小叶子公公摸着下巴,不觉这名字像是在哪儿听过,他记得该是在六皇子的口中听说过?
“凤仙楼怎么……”
话未说完,阿平一愣,也忽觉这楼的名字实在熟悉。
两两这一相视,忽然皆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青楼?
小叶子公公见势不对慌忙一个健步上前堵住了阿平的嘴。
“唔……唔……唔。”
咬牙切齿警告他:“你保证不大呼小叫,咱家就放开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