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灯火葳蕤,仿若静湖里泛起的道道涟漪,不过来不及欣赏又被门外的吵闹之声生生打破了。
“公主?公主?”
“放开,咱家要见公主。”
“大胆,此乃太子东宫,且容你小小奴才在此放肆。太子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觐见公主殿下。”
“你你你……你才放肆,耽搁了咱家的正事,你可仔细你的皮。”
阮思齐被吵得忍无可忍,负气把指尖的白子往棋盘上扔去,走过去打开殿门,门口揪扯做一团的两人猝不及防便跌滚了进来。
“哎呦喂!摔死咱家了。”
那守门的将领与小叶子公公都被跌得在地上滚了几圈,小叶子公公也顾不得周身被磕得疼痛了,一见阮思齐便如得见救命稻草,立即爬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裙摆。
“公主!您可要为奴才做主啊!”
小叶子公公揪着她的裙摆哭得如丧考妣,阮思齐扯了扯,没扯开,便也只能这样仍由他这般揪着。
不过如此倒打一耙的把戏,那将领也是见多了,嘴角一抽,抱拳走进便要张口解释,却听得他们的公主殿下突然冷呵道:“大胆奴才,东宫禁地,且容你一栖梧宫的小小奴才如此放肆。”
“来人,立即把这没规没矩的奴才給本公主拖出去。”
“……?!”守在外面的侍卫面面相觑一番,没这胆子敢迈进殿来。
太子虽有令禁公主的足,但要说处置栖梧宫的奴才,他们这些东宫的侍卫还无这职权。况且,大梁宫内君怡公主阮思齐护犊的的名声也是众所周知的,如若今日她只是一时之气……
守门领头的将领张了张嘴,也搞不懂这位小姑奶奶究竟打的是何种算盘了。
不过,在这宫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将领也是明白人。不等阮思齐再次发话,慌忙扯起嘴角赔笑道:“既是公主殿下宫中的奴才,犯了事便只能劳公主殿下亲自处置了,末将还有要务在身,便不多做打扰了!”
“撤!”
边说着,那将领嘿嘿一笑,出去之时还不忘小心翼翼为阮思齐关上了殿门。
阮思齐看小叶子公公一眼,终觉松了一口气,坐回桌边小叶子公公也识趣地跟了过来。
阮思齐低垂着眼眸,又拈了一枚白子在指间,却不落定,只是淡淡道:“说吧,何事需得如此大呼小叫,若非本公主及时制止,恐怕父皇都会被你招了来。”
“奴才知错。”
小叶子公公躬身认错,可面上哪有半点悔过之意?
他眯眼堆起笑意,小心环顾一周,见四下无人才敢靠近,压低声线道:“主子,奴才方才在外面看到祁大人与太子一同进了书房,一时半会怕是难得出来呢。”
一时半会儿出不来的话,趁此机会,他们家公主就可以……嘿嘿嘿!
小叶子公公兀自乐得合不拢嘴,阮思齐闻言却一点儿也欣喜不起来,因为她今日又被她太子皇兄不分青红皂白地禁足在东宫了。
自小到大禁足早便是家常便饭了,阮思齐倒也无所畏惧。可因此错过与新科状元见面的机会,她倒淡然不了了。奈何她这小胳膊根本拧不过她太子皇兄的大腿,对此也只得愤恨抱怨几句过过嘴瘾。
“本公主深陷囹圄,来了又有何用。”
她这太子皇兄是跟她有仇,对吧?
阮思齐正是恨恨得咬牙切齿,小叶子公公闻言却突然笑得双肩乱颤,得意地说道:“公主可别泄气,在来云轩小榭之前,奴才已经差人去玉辰宫请六殿下了。”
“呃?”
阮思齐挑眉,扑了淡淡金粉的眉眼弯起,终于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