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泽站在远处不动声色,过了会,身边出现了个人。
应泽惊讶:“纪叔,您怎么来啦?”
纪昌淡淡的说:“昨天看你大步流星的从白赤炎病房冲出去,就知道今天这小子有苦头吃了。他昨天咋得罪你了?”
应泽苦笑:“我会跟这种头次出家门的小屁孩计较我是好心劝他。”
应泽把白赤炎这半个多月在军营怎么过的说了一遍,然后说起昨天白赤炎的那些挑衅言辞:“纪叔,你看,这孩子既没有防身自保的武力,又没有为人处世的圆滑。在军营里,又不能交好伙伴,又喜欢得罪上司,还被断袖们视为砧板上的肉......我不知道他在这苦熬啥,为什么不太太平平的回家去当他的世子,给他自己省点痛苦,也让我们少点麻烦。”
“我记得你刚到军营的时候,连筑基期的修为都没有,拖着一条蛇尾巴(应泽抗议:是龙尾不是蛇尾),倒是喜欢到处惹是生非,当刺头,如果不是因为你爸,早被人打死不知道几回了。你那时比这白赤炎讨嫌多了。”纪昌笑着说。
应泽不屑:“他能跟我比?”
纪昌叹了口气:“从天赋神通,到后天努力,他当然不能跟你比,但是有一点倒是可以一比——倔强。你今天这么整他是想让他知难而退是不是?我看你会失望的。”
“昨天他烧成那个样子,扛到医务室愣是忍着不昏过去。我要给他用全昏睡的药,他坚决不肯,直到你忽然一指头把他点晕。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保持神智清醒,这不是无谓的让自己承受被剥皮的恐惧嘛。”
“昨天那样的疼痛和恐惧,他都忍了。你今天想靠给他穿点小鞋,就让他自愿退军,我看没戏。”纪昌说。
“那他这是为了什么啊?”应泽困惑。
“不知道。”纪昌摇摇头,也觉得莫名其妙,“如果他是修罗那派来的细作,忍辱负重可以理解,但是他家世清白,毫无修罗血统。而且,修罗将军们瞎了眼也不会挑这么个现世宝来当卧底啊。”
“北冥不是结界的边缘嘛。”应泽忽然起了疑心。
“那绝不可能。”纪昌毫不犹豫的说,“北冥结界在北边,修罗结界在西边。修罗怎么穿过两者之间那些鬼才知道的各界面,跑北冥去收买这位出身富家的白世子当细作的。”
应泽说完就知道不对,当下点点头:“纪叔所言极是。”
“算了,咱们用不着揣摩别人心思。谁没点不足与外人道的小目的啊。”纪昌把一个小瓶子往应泽手里一塞,“既然这白赤炎自己那么想参军,又那么努力的在完成你那些苛刻的前期培训,而他本身也没啥错,你又何必非要撵他走呢。你认为这是为他着想,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不得己的苦衷。”
纪昌走掉了,留下应泽一个人,倒有点发呆。
两个时辰终于到了,牙将让白赤炎站起来,行礼后宣布解散。
牙将走了,白赤炎站在练武场上发呆,浑身痛得都不知道该坐该躺。
应泽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慢慢走上前去:“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