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杖捏在手心,有了手杖撑着,他身板挺得笔直,眼皮微掀眯着宋眠,窥探多于注视,眼底掩盖不住的精明,撅住宋眠面部一蹙一动的细节。
他们站立在,无数水蛇盘绕似的道路中的不知名的一处,身边传来的嘶吼声还在忽远忽近的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道路的原因,声音只是曲绕的传到这头飞到那头,然而那些未知的人,始终没有和他们的距离离得很近。
宋眠别有用心的调侃:“顾少爷,大晚上的来这儿散步?”
顾临安听到笑话似的,低头扬唇斜笑,然后又悠悠的抬头看她:“宋眠啊,这大晚上的雾气重,散步是要命的事儿,你怎么想的?”
他没有直接回答,宋眠起了样子,拿着书的手别到了身后:“还能怎么想,秉着逻辑慢慢推理。深更半夜的顾少爷不在市区的高档别墅里躺着,出现在这么偏远的校区里,顾少爷又不是学生,没道理来这里自习呀,那就只能往其他地方想了呢。”
“来这里谈项目,刚结束。”顾临安简略解释,并没有深入的意思。很快把问题抛给了宋眠:“你呢?”
“刚结束自习。”
宋眠刚说完,就听到在后头传来蒙头被打的痛呼声,她淡淡说:“这兄弟被打得真结实……还有,你刚才在听什么?”
任何举动都是带有目的的,宋眠知道顾临安刚才的举动必然有他的道理。而顾临安从她的问题里,很深层的剖析出,她真正的问题——周围有人受难,为何停步且不救。
“听真相。”
“……听到了什么?”
“三点。”
顾临安抬起没有握手杖的手,伸出食指:“一,听脚步的声音,轻重不同,快慢不同,人数不少于五人。”
“二。”他又慢慢伸出一根手指:“如果单单人数多,受害人不会有鬼哭狼嗷的架势,那势必是持了武器。”
顾临安继续比了个三的手势:“最重要的是——造就局面的原因,我们一无所知,对施暴者一无所知,对受害者一无所知。”
宋眠惊讶:“这都能听得出来?”
顾临安笑笑:“也有推理的部分,不开玩笑,一二真的是我听到的,我听到了金属擦过墙壁的声音。”
棒物捶打肉/体厚重的声音一声想过一声,中间有间断,应该是受害人挣扎逃了,然而又没多久,被抓了回来,又是蒙头一顿打。
可怜又血腥的场面,然而那两个人还站在原地,没有行侠仗义的准备,也没有拔刀相助的意思。”
宋眠受不住痛哭哀嚎的噪音:“不救吗?”
“救?”顾临安说:“对未知方向的未知伤害,我们已经明知道其存在,为什么还要探清方向,自寻死路的冲进去?”
“明哲保身,这确实是处世最好的态度。”宋眠点头赞同,转而又矢口否绝:“不过很无趣呀。有时候自寻死路冲进去,往往不是证明真相对否,而是为了证明自己怂不怂?”
宋眠又补了一句:“顾少爷也定然知道,比起裙下臣,江湖郎似乎会更钟意女人的心。”
顾临安习惯性的侧头笑,慵懒的看着她:“宋小姐的激将法,似乎挺有用的,至少,对于本人——很受用。”
话说完,宋眠没反应,顾临安就提了他的手杖,寻着打斗的声音大步走过去。手杖底部金属划擦过粗糙地面,发出撕扯大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