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2

安建的话她全听到了,但这样的嘲讽又不是没听过,比这更糟心的也有,弟弟今日似乎与往常不同,他的眼神里不止是生气,还带着无尽的憎恨,他难道与安家有什么过结?

荣楚压下心中的情绪,朝姐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姐姐,我没事,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那好,我回房了。”荣湘道。

荣楚目送姐姐进了府,带着品一走了,他去了贺家,站在门外对贺铮破口大骂,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贺铮在他骂得起劲的时候出了府,两人对骂片刻,硝烟肆起,扭成一团打了起来,两人都挂了彩,扬言都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没过三天,贺家便定下了与南王府的婚期,再过了两日,贺家以一顶四人小轿将荣湘从侧门抬进了贺家,南王府瞬间成了整个京城的笑柄,荣楚为此又大闹了贺家一场,结果让贺铮在新婚之夜丢下如花娇娘,宿在了通房的屋子,狠狠打了南王府一记耳光,就连三日回门,贺铮也没陪荣湘回去,带着小厮去勾栏瓦舍寻花问柳了。

荣湘坐着马车一路哭回娘家,到了家门口时终是忍不住扑进父亲怀中悲声大哭起来,行人见之生怜,皆说荣湘虽贵为郡主,却被弟弟害得跳进了火坑。

一时间,南王世子荣楚更是骂名在外,就连三岁小孩见了他都忍不住朝他吐口水,百姓家温顺的看院狗见他经过也发狂一般冲着他狂吠。

荣楚却并没有为此收敛,仍旧找贺铮的麻烦,回门这日,他听闻贺铮去了烟花之地,怒得冲到他所在之处,对着贺铮又是一顿大打出手,两个纨绔子弟皆是文不成武不就,动起手来谁也不吃亏,但同样谁也不占便宜。

荣楚扬长而去,贺铮当众说不会给荣湘好日子过,见此场面,众人不由得又对无辜的荣湘同情了一把。

荣贺两家之事闹得沸沸扬扬,一连数月都是京城上下茶余饭后的谈资,就连赫连轩也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但却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自不会多言,直到这日荣战的求见。

“老臣求皇上准小女和离吧,她在贺家实在过不下去了。”荣战跪在御书房内,老泪纵横求道。

赫连轩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模样,云淡风轻的道:“南王不必过分伤心,贺铮虽然纨绔了些,但不是个心肠歹毒的,而且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去处理吧!”

“皇上,贺家对小女实在过分,每日天不亮就要去婆婆门口站规矩,夜里还得守在婆婆床边伺候到半夜才能回房,白天更得亲自做饭洗衣,就连下人也能肆意欺凌她,这哪是儿媳妇,简直是老妈子呀!皇上,老臣膝下只有这么一双儿女,请皇上看在老臣为晟朝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准许老臣把小女接回荣家吧!”荣战哀声求道。

赫连轩说:“身为媳妇,伺候婆婆是份内之事,洗衣做饭也是本分,至于下人,怕也是想提点她一些而已,兴许这就是贺家的规矩,南王,朕虽是皇帝,但也无权干涉臣子的家务事,你请回吧!”

“皇上……”

赫连轩不耐烦摆手,“回去吧,也劝轻你家郡主大度一些,不要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回娘家哭诉,白得惹来两家不睦。”

荣战不敢置信的看着赫连轩。

“南王,现在荣贺两家闹成了仇,朕劝你息事宁人也是为了你们之间能够修复关系,只要你们两家和睦了,你家郡主在贺家的日子自然就好过了,朕也是为了你好,你明白吗?”赫连轩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只能好言劝道。

荣战重重磕头,“老臣谢皇上的良苦用心,老臣告退。”

回到南王府,荣战径直去了书房,里面一双儿女和女婿贺铮都已经在里面等他,三人见他一脸颓败的回来,相视一眼,明白他此去定是碰了一鼻子灰。

荣楚率先问:“父王,如何了?”

“别提了,皇上反而让我回来劝湘儿恪守妇道,不要动不动就回娘家哭诉,影响两家关系。”荣战无力的摆摆手,往椅子上坐了,十分心寒。

荣湘和贺铮对视一眼,没做声。

荣楚道:“我早知会是如此,父王还不信,如今总算是死心了吧?”

“我原本对皇上还报着一丝希望,如今……”荣战说得心酸,抬头看向女儿女婿,庆幸道:“好在那一切都是假的,贤婿,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的湘儿不知道要遭多少罪!”

他终于明白,哪怕一味隐忍退让,他也保不住自己的孩子,这次若不是儿子抢在赫连轩动手前出手,女儿一生就要毁了,他哪怕贵为王爷又如何,也无法为在婆家受了委屈的女儿出头,他憋屈也就罢了,不能再让儿女再憋屈的活着。

为了一份愚忠,太不值得了。

荣湘也很感激的看着丈夫,这些日子外面把事情传得沸沸扬扬,但关起门来她和贺铮无比恩爱,贺铮也并没有去什么通房屋里,她没有被婆婆挫磨,下人也不敢冒犯他,贺家上下对她都十分好,面子什么的她不在意,只要里子好就成。

贺铮被岳父和妻子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了荣楚一眼,羞愧道:“原本我还在犹豫不绝,多亏了荣楚给我当头一棒,我才翻然醒悟,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娶到湘儿,岳父,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湘儿,让她幸福的,只是外面的流言蜚语估计还要盛行一段时间,希望您老人家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放在心上,只要湘儿过得好,我什么都不在意。”荣战叹息一声道。

荣楚好一会儿没出声,荣湘看着弟弟问:“小楚,你在想什么?”

“姐姐的事情算是办妥了,我想很快就会轮到我了。”荣楚道。

贺铮问:“你的意思是,皇上要给你赐婚了?”

荣楚点点头。

“那怎么办?小楚,你有没有意中人?要不我们再旧计重施?”荣战着急道。

荣楚摇头,“我没意中人,旧计重施也行不通了,只能另谋出路。”

“如何另谋出路?”贺铮问。

荣楚想了想道:“看来最近我得多喝点药才行了。”

荣战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他的意思。

近日,南王府传出世子病重的消息,南王重金聘请名医为世子医治,半月后终于稳住了病情,再过了半月,世子大病痊愈,整个人生龙活虎,不再流连瓦舍,开始发奋读书习武,京中上下皆说世子大病一场转了性,说南王府终于有希望了。

赫连轩一连数日辗转难眠,这日终是招了太师薛锦入宫,君臣二人关在御书房商谈许久,薛锦离开时整个人步子轻快,昂首挺胸,仿佛捡到宝了一般。

“父亲您说什么?皇上要给我和荣楚赐婚?”有着京城第一才女的薛妙玉听到父亲的话,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张绝色容颜布满煞白。

她可是京城第一贵女,才华横溢,貌美如仙,怎么能嫁给南王世子那个混账纨绔呢?

薛锦朝女儿安抚道:“玉儿你别急,听父亲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父亲,无论如何我也不嫁给荣楚,他恶名狼藉,还是个病秧子,我绝不嫁她,死也不嫁!”薛妙玉捂住耳朵气呼呼道。

薛锦自顾自道:“皇上让你嫁去南王府另有深意,南王居功自傲,冒犯皇上,皇上有意铲除南王府,但苦于没有借口,这才让你嫁去南王府搜集南王不臣的证据,好让皇上铲除逆贼,介时你是大功臣,皇上说了,到时候会封你为贵妃。”

“贵妃?”薛妙玉听到这放下捂着耳朵的手,惊喜的走到父亲身边问:“父亲,您说的都是真的?”

她本就打算入宫的,像她这样的才女,就得嫁世上最厉害最出色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她能成为贵妃,那可是仅次于皇后的地位,得多风光呀!

薛锦道:“当然是真的,为父最疼的就是你了,如果不是皇上的密旨,为父怎么舍得让你嫁给南王世子那个名声狼藉的废物?”

“既然是皇上的旨意,女儿听旨办事就是。”薛妙玉道。

薛锦满意点头,“玉儿你放心,只要你能帮皇上除掉南王府,我们薛家的荣华富贵就享之不尽了。”

薛妙玉想到能成为贵妃,令晟朝女子人人羡慕嫉妒,她就心花怒放,她回到房间觉得心情格外激动,在家待不住,于是带着丫头出了门。

“小姐,我们去哪?”丫头香荷问。

薛妙玉道:“听说君悦来茶楼上了新戏,看戏去。”

“是,小姐。”香荷忙跟了上去。

南王府,荣楚正在和荣战下棋,突然品一递来一张纸条,“世子,郡马爷让人送来的。”

荣楚放下棋子,接过纸条打开一看,立即站起身对荣战道:“父皇,好戏开演了,您就在家等着听戏吧!”说完带着品一离去。

儿子走了,荣战也没了下棋的心思,心中很是忐忑,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

“哟,薛小姐来了,是看戏还是听书?”君悦来的朱掌柜看到薛妙玉来,立即摆上笑脸迎了上去。

薛妙玉鼻孔朝天的上了楼,压根没理他,香荷道:“我家小姐听说你们这上了新戏特来看戏,掌柜的,等会就搭台子唱新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