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的宦官5

“本公主与荣统领有话要说你们都下去。”玉罗进得府中,不等众人行礼,便威严命道。

下人们都看向荣楚,荣楚看了吴七一眼,吴七会意领着众人退开了。

“臣荣楚参见玉罗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待众人下去,荣楚抱拳行礼。

玉罗散去满身威严,走过去扶住他,轻道:“荣统领请起。”

“谢公主,不知公主今日驾临寒舍有何吩咐。”荣楚退开几步,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玉罗见他如此躲避,心中很不是滋味儿,但又不忍怪他,有些哀怨道:“你总躲着我,我在宫里总见不到你,只好来你府上找你了。”

“公主,臣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公主千金贵体,而臣不过是一介阉人罢了,还望公主以后不要再来找臣了,免得影响公主清誉。”荣楚淡淡道。

玉罗看着他,道:“我不怕受什么影响,我也从未嫌弃过你,这辈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荣楚见她眸中情意浓烈,灼得人眼睛疼,他转过身负手看向窗外,“公主不怕,但臣怕,公主的母亲圣母皇太后现在视臣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公主若与臣交好,怕是更会惹恼太后,到时候臣会死得更快!”

“我不会让母后伤害你的,荣楚哥哥,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母后位份还很低,兄弟姐妹们都欺负我,那些功勋的公子小姐们也不与我一块玩耍,只有荣楚哥哥你,从来不嫌弃我,给我带宫外的小玩意,逗我开心,那些东西我现在都一直好好收着的,荣楚哥哥待我那样好,我是一定不会让荣楚哥哥你有事的。”玉罗保证道。

荣楚面露讥讽,“余太后不肯让皇上亲政,臣帮着皇上拔除了她不少朝中的暗桩和眼线,余太后命皇上将我斩杀于宫门口示众,为了此事,余太后和皇上已经撕破了脸皮,以余太后的性子,这件事情是如何也不会善罢甘休的,太后又怎么会因为公主一句话就放过臣呢?”

“荣楚哥哥,我想过了,只要你我成亲,你成为驸马,母后就一定不会伤害你了。”玉罗走到他面前道。

荣楚摇了摇头,冷笑道:“公主兴许是余太后的心头肉,可是余太后也是绝不会容臣的,不管臣成为什么人,她都是会杀了臣的。”

玉罗太天真了,也太低估了母亲的狠辣,所以原文中只能眼睁睁看着余氏杀了原身,最后去拆剥狗腹取出原身的尸骨。

“怎么会?母后最疼我了……”玉罗还在自欺人。

荣楚打断她的话,道:“臣与余太后之间终究会有一场生死交战,公主还是不要掺和进来了,免得受连累。”

“我不怕受到连累,我只想保护你!”玉罗坚定道。

当初未能保住她,这回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护他周全。

荣楚看着她道:“公主难道只是为了报答幼时那点小恩小惠,便如此不顾自身荣辱安危,宁愿被世人唾骂,让皇室蒙羞,也要嫁给我这样一个阉人?”

“自是不止幼时恩惠,还有……”玉罗险些将余氏暗害荣家之事说出,及忙住了口。

荣楚眼神锐利了一分,“还有什么?”

“还有我对荣楚哥哥的心意。”玉罗咬了咬唇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我自小便钟情于你,一直想嫁你为妻,一生一世陪你左右,哪怕你被……我也没有改变心意,荣楚哥哥,我喜欢你,我不介意你变成什么样,我只想永远待在你身边,照顾你,保护你,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伤害了。”

好一番深情告白,说得是情真意切,若是旁人必定感动不已,可是荣楚却丝毫不为所动,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溢出一丝讽笑,“公主所言怕是不尽然如此?”

“荣楚哥哥是不信我吗?那我即刻到皇上面请求旨,让他为我们赐婚,到时候你便会知道我所言是否为虚。”玉罗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荣楚道:“臣并未不信公主,臣相信公主刚刚所言皆发自内心,只是公主这般为臣牺牲,应该还有一个原因!”

“还、还有什么原因?”玉罗脸上有些心虚,看了他一眼,忙收回了视线。

荣楚走向前,道:“既然公主不肯说,那臣来说,公主之所以想与臣成亲,想以自身的力量来保护臣,是因为公主心中对臣有愧,想用自己来弥补对臣的亏欠!”

“不、不是,我没有,我真的是太爱荣楚哥哥你了,所以才不想让母后伤害你,所以才不介意你……想嫁你为妻。”玉罗摇头否认。

荣楚再走向她几步,“是吗?难道公主不是因为十年前余太后诬陷臣的父亲侵犯她,公主明明知道真现却不出来为荣家作证,导致荣家覆灭,导致臣变成现在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而愧疚,所以才想弥补臣的吗?”

“不、不是……”玉罗一个劲的摇头,此时她的脸上全是慌乱,荣楚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荣楚逼近她,“你当初不惜害死自己的兄长,让余氏不得不扶持如今的皇上,在皇上登基后,你又让皇上将臣从林场召回,赐以官职权势,然后又处心积虑的想将臣招为驸马,你做了这么多,不过就是因为觉得当初帮着余氏害了荣氏一族,心中愧疚,想弥补我吗?”

“不,我没有帮着母后害荣家,荣楚哥哥,你待我那样好,我又怎么会害你呢?”玉罗被逼得步步后退,急得哭了。

荣楚摇摇头,眸中满是寒意,“你本知道真现却不出来作证,眼睁睁看着我荣家覆灭,眼睁睁看着我们父父子子由一个正常的人变成一个阉人,一个废物,你不是帮凶又是什么?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难道心中无愧吗?”

“我愧疚,我就是因太过愧疚,所以在暗中做那么多想弥补你,荣楚哥哥,当初我不是故意要隐瞒的,那日我去找母后,无意撞见母后与荣太保在争执,我便躲了起来,谁知道却见母后一言不合诬陷荣太保侵犯她,我当时想出来告诉父皇,母后她撒谎,荣太保是无辜的,可是母后将我关了起来,我出不去,我不想的,荣楚哥哥,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了那百般侮辱的刑法!”玉罗被荣楚逼得退无可退,最后跌坐在地上,失声痛声哭道。

原来荣楚早就知道是母后害的荣家,所以他才避她如蛇蝎,荣楚是不是永远也不会原谅她了?

荣楚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走到一旁,问:“我之所以能在林场活下来,也是因为你暗中出力对吗?”

玉罗点点头,哭道:“我知道母后不会容你活着,我和皇上便动用一切关系,安插人在你身边保护你,总算这么多年的努力没有白废,荣楚哥哥你活下来了。”

“这么多年来,你明明有机会将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你却一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暗中保下我的性命,你知不知道,哪怕你保住了我这条命,我也不会感激你!”荣楚冷声回道。

玉罗悲痛道:“她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我,对我有天大的恩情,这件事情一旦说出来她必死无疑,我又怎么能……我只想着母债女偿,母后她对不起你,就由我这个女儿用一辈子来偿还弥补好了。”

“是啊,这样一来,你既尽了孝,也全了仁义,可谓是一举两得,只是我父亲他并没有对不起皇上,并没有做错任何事,却让荣家一族就此覆灭,我荣家那么多条人命,又岂是你一个人能偿还得了的,我荣楚也不需要你一个公主来弥补,我要的是父亲的清白,是那件冤案的真现!”

因为荣家倒台,先皇后和先太子也被害了,这桩桩件件岂是玉罗一人能弥补得了的?

玉罗捂着脸哭得悲痛不已,好一会儿才道:“荣楚哥哥,我知道,我知道我所做所为不能弥补多少,我只是想尽我最大的努力来弥补当初的一切。”

“有一点我不明白,既然公主宁愿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也要帮着余氏隐瞒真现,怎么又对你的兄长下得去手?”荣楚问。

玉罗擦了擦眼泪,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道:“他、他不是我兄长。”

荣楚眸光一凛。

“当年母后并没有怀孕,我那位兄长不过是从宫外抱进来的……”玉罗小声道。

荣楚简直没气笑了。

好一个余氏,好一个满怀诡计的女人,如此作恶多端,他若不除了她,天理难容!

……

悲鸣的钟声在天空中响起,一阵一阵,似在哭泣,街上所有人都朝皇宫的方向看去,面上露出不解和惊慌。

“你们听,这是丧钟啊,而且敲了这么多下,这样的次数只有皇上驾崩才会有的!”

“你说什么?皇上驾崩?怎么可能呢?皇上年轻力壮,无疾无病的,怎么会突然驾崩?”

“对啊对啊,你别胡说,小心脑袋不保,皇上怎么会突然驾崩?莫不是哪位太后?”

“先前也没听说哪位太后有疾啊?”

“即日起封锁城门,所有人都呆在家中,无令不得乱出,违者格杀勿论!”丧钟刚停,便有无数官兵过来驱赶百姓人群。

“你们看,都封城了,不是皇上驾崩为何要封城?”

“不得了,新皇登基不过半年就驾崩了,不知道又要闹出怎么样一场变动,老百姓这日子可怎么过呀!”

“别说了,快走,回家呆着,天踏下来也别出门!”

……

“这是什么声音?”荣盛正在院里耍拳给荣楚看,突然听到天空中传出的钟鸣,停下来问。

荣楚面色骤变,“是皇上驾崩的丧钟!”

“皇上驾崩?皇上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驾崩呢?”荣盛惊问。

这些日子来,他跟着荣楚在宫中,见识和学问都长进不少,所以知道驾崩便是死了,像家人一样再也不会见到了。

荣楚正要答话,府外传来喧哗声。

“奉圣母皇太后懿旨,捉拿弑君反贼荣楚,给我冲进去,若里面的人敢反抗就地格杀!”

“是!”

荣盛惊得脸色铁青,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得吴七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大统领,出事了,皇上驾崩了,现在宫中已经被余太后把持,余太后说您谋害了皇上,派人来捉拿您,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