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良为娼的鸨母5

“楚娘,你这次助官府破了挖心大案,醉月楼已经在东临城斩露头角,连昨日早朝时皇上也提了一嘴,现在满朝文武皆知道东临城有这样一间琼楼楚馆,以后楼子的生意怕是会红火起来,你得多费心管理。”一身藏青色软袍的中年男人喝了盏茶,笑望着面前的女子缓缓道。

荣楚福身应道:“大人放心,奴家一定照料好楼子,不让大人费心。”

穿过来已经快一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醉月楼的东家贺衾,他是大理寺少卿,掌刑狱案件审理,颇得皇帝器重,现而今不过是四十二三的年纪,许是浸淫官场太久,又是掌刑案的,哪怕是笑着,也让人觉得威严无比。

他对原身倒很是照拂,在原身还是花魁的时候便叮嘱前鸨母多关照她,后面原身年纪大了不能再接客,他还说给原身置办一座宅子安住,脱离风月场合,原身因为看透人情冷暖,给拒绝了,提出入股醉月楼一事,他也答应下来,而且只收了她一半身家银子,让她留着剩下的一半银子傍身。

荣楚结合原文中的种种以及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得出一个结论,贺衾应该喜欢原身。

否则也不会在原身死后便辞去官职,将原身葬在一处有山有水的地方,他则在旁边盖了一座茅屋,在茅屋中居住直至生命终结。

只是他不明白,既然贺衾如此喜欢原身,为何当初不收了原身在身边,而是让她一直在风月场合迎来送往,以至于最后悲惨收场。

转念又一想,贺衾官至大理寺,怕是也嫌弃原身是风尘女子,不好纳在身边,会影响到名声。

贺衾朝她招手,“不用拘谨,坐下说会话。”

荣楚犹豫了片刻,在一旁侧座上坐了,面上淡淡的。

“醉月楼在你的打理下日渐红火,我很满意,到时候年底分红,多分你一成银子。”贺衾却仍旧一脸是笑道。

荣楚起身致谢,“多谢大人。”

“坐,这也本该是你得的。”贺衾摆摆手道,想到什么,他问:“对了,现在四大花魁少了一个,你得抓紧时间□□出一个姑娘来顶上。”

醉月楼的四大花魁还是他当初想出来的名目,就是为了让醉月楼有别于其它的青楼,四大花魁分别精通琴棋书画,能吸引不少文人墨客前往,对生意大大有益。

荣楚点点头,“是。”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今天前来贺府的目的说了出来,“听闻孟太师的嫡孙女孟秋小姐是东临城第一才女,不知孟小姐平日里如何作学?我若知晓一二,照着□□姑娘们,也能走个捷径速成不是?”

“孟秋小姐确实才华过人,虽才十三,平日也足不出户,但已名震东临,被指给了皇上最小的胞弟九王爷为正妃,只等及笄便迎进王府,她之所以学识渊博,是因为她是孟太师一手教导的,孟家除了孟秋小姐,别人可都无此殊荣。”贺衾答道。

荣楚闻言惋惜道:“原来如此,那我也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难怪孟秋会被庶妹所害,原来在孟家如此搞特殊,嫡女出生,身份本就贵重了,又得了家主亲自教导,再加上赐婚九王爷,简直是得天独厚,集所有好事于一身,在深门大宅之中,又岂会不被人嫉妒暗害?

他记得原文中孟秋是在及笄不久被卖到醉月楼的,至今还有两年时间,他还有时间阻止悲剧的发生。

“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出比冬雪更出色的姑娘来。”贺衾鼓励道。

“谢大人信任。”荣楚站起身,“夜深了,大人也该歇息,奴家得回去看顾着楼子,别出了什么事给大人惹来麻烦。”

“好。”贺衾也站起身,最后深望了他一眼道:“我朝虽有明令,官员不可经商,这些年我都是在暗处不曾露面,但醉月楼终归是我的产业,楚娘往后若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情,大可来找我,一般官员还是会卖我一个面子的。”

荣楚想到原身的下场,还是忍不住问,“大人如此说,奴家就斗胆问大人一句,若醉月楼有难,大人可会出手相助?”

“以楚娘的能力,若是小难,你自可摆平,连楚娘都摆不平的,那恐真是大难……”贺衾看着他好一会儿,再道:“我这般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保住你。”

“大人的意思是,只保奴家一人,而要弃整个醉月楼吗?”荣楚再问。

贺衾点点头。

荣楚福身一礼,“奴家明白了,奴家告退。”

保住他又有何用,若醉月楼没了,他就完蛋了,看来贺衾不可靠,得另寻靠山才是,他这身份实在卑微,若醉月楼真出了事,还真护不住!

见那抹倩影离去,贺衾喃喃道:“满楼秀色,我在意的,只你一人罢了。”只是我却不能给你任何承诺……

“咳咳……”门外突然响起了咳嗽声。

贺衾立即收了思绪,向前,刚走了几步便见一脸病容的妇人被丫头搀扶着走了进来,他忙快步向前扶住她,“夫人有病在身怎么不在床上养着?夜深露重,不要受了寒气才是。”

“都躺了十几年了也没见好,不如出来走动走动,松快一下。”贺夫人宁氏有气无力的回道。

贺衾脸色不好的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责备道:“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任性胡来?”

“刚刚是楚姑娘来了吗?”宁氏并不答他的话,而是问道。

贺衾眸光闪了闪,点点头,“是。”

“你一直克制着不去找她,只是一年半载才叫她来府上一趟,心里不想得慌吗?”宁氏这话并没有讽刺,而是实心问的,她嫁给贺衾十几年,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贺衾不作声,如何能不想?可想又能怎样?

宁氏叹道:“我这身子骨,怕是长久不了,不如早些将她迎进来,日后我走了你身边也好有个贴心人照顾着。”

“夫人何必又老话重提?为夫承诺过你,此生除了你不纳二色,为夫便会信守承诺,至死不改,所以这话以后休要再提!”贺衾有些生气道。

当初他不过一介书生,承蒙宁氏不嫌弃,嫁给他,资助他读书,宁家也为他在朝中周旋,他才能有今日,他当初发过誓,绝不会纳妾,男子汗大丈夫,怎么能干那背弃承诺的糊涂事?

宁氏面露感动,咳嗽了一阵,再道:“我知道你是个好丈夫,好父亲,为了当初的承诺,忍着对楚姑娘的感情,也熬了这许些年,身为你的妻子,又怎么忍心让你再煎熬下去?我会和平儿说,纳楚姑娘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平儿会同意的。”

“不管平儿同不同意,我都不会答应,你就死了这条心,别整日胡思乱想,好好将养着,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贺衾道。

宁氏无奈摇头,问:“那你和楚姑娘呢?”

“我和她有缘无分!”贺衾语气中满满的全是哀伤。

宁氏看他一眼,不再多言,让丫头扶着离去。

屋子里安静下来,贺衾无力坐在椅子上,谁让他先与宁氏成亲,而后才遇上的楚娘呢?他是很在意楚娘,可他是大丈夫,又怎么会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这一生,他唯独对不起的,就只有楚娘了。

……

“哎哟,好可怕,永昌候府那小侯爷被人杀了,听说歹徒将他处以宫刑,把他阉了呢!”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尸体是在城北的庄子里被发现的,前不久被人抬出来,下身全是血呢!”

“不止啊,听说小侯爷满身的伤痕,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了。”

“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竟然下手如此狠毒?”

“这个小侯爷是东临城有名的恶霸,占着祖上的荫封,竟干那强抢民女,杀人犯火的恶事,早已经人神共愤了,想杀他的人太多了。”

“没错,他有此下场全是自作自受,那杀他的人可算是为民除害了。”

“听说凶手已经抓到了,是一个江湖中人!”

“啊?那江湖人与小侯爷有什么仇怨?”

“这个谁知道,小侯爷作恶多端,估计那个江湖人是替天行道!”

荣楚从贺府出来,带着采环行至街上,听着百姓的议论,脸色十分不好。

“妈妈,好可怕啊,我们赶紧回醉月楼,外面也太不安宁了。”采环吓得脸都白了,她被卖到醉月楼后就少有出来,上次见到冬雪的事情就已经作了好几日的恶梦了,在她看来,醉月楼比外面安全多了。

荣楚看了看夜空,觉得今晚上的星星实在是太过明亮璀璨了,明明都已经快入秋了不是吗?

“妈妈,您在看什么?”采环见荣楚不但不快些走,反而停了下来,一直抬头看着夜空,又急又疑惑问。

荣楚收回视线,道:“没什么,回!”

这个永昌侯府的小侯爷在原文中可是死在夏雨手中的……

……

“妈妈,求您救救萧公子!”

荣楚刚踏进醉月楼的门,便见夏雨哭得一脸是泪的跪在了他面前,他见有客人朝这边看来,忙对采环道:“将姑娘扶起来,有什么事回房说。”

“是,妈妈。”采环赶紧和小蝶一起将夏雨扶起来,跟着荣楚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