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谦礼打断,说着:“这就是你处理问题的方式?是谁让你这么想不开,谭于哲?还是刘哲?或者周玉?你认为谁给你带来的困扰足够你准备用命去扛?你想证明什么?自己的清白?你以为就算死掉,很多人会对你肃然起敬吗?会夸赞你勇气可嘉吗?会觉得你干干净净吗?梁瑾笙,你简直愚蠢得不可救药。”
病房里只打开角落里的一盏落地灯,云谦礼拉长的影子蛰伏在瑾笙的病床上,瑾笙伸手拉开了床头灯,虚弱地朝云谦礼笑笑,说着:“您想严重了,我就是多吃了几片,想好好睡一觉,没想别的。”
云谦礼道:“周玉税务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星辰不敢拿这件事做文章,他要是敢,那他旗下的艺人,都等着被调查吧。谭于哲这种鬼把戏,也就是戏弄戏弄你。”
瑾笙不讲话,云谦礼抽出一张纸,递给梁瑾笙,说着:“你看看这个。”
梁瑾笙看到题目就沉默了,问着:“什么意思。”
云谦礼站得笔直,很是庄重严肃说着:“白纸黑字,婚姻协议。”
梁瑾笙想说什么,云谦礼打断道:“给你二十四个小时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来听你答复。瑾笙,你让我感到失望,我原本以为你是知情识趣的人,可最近这些日子观察下来,不管是应对危机还是面对我,你都太过盲目了,不逼着你,你永远不会主动往前迈一步。好好想想能够从这个婚姻协议中攫取什么你想要的,也好好想想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一丁点依赖和感觉。这也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你还是不愿意迈出那一步,我也会帮你付违约金,保证你的名誉,让你安全地从圈子里隐退,条件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消失得彻彻底底。”
云谦礼俯身,靠近了瑾笙,在她不饰妆黛素净苍白的脸颊上轻吻,靠得很近,瑾笙看到了云谦礼肩膀上沾染的雨水痕迹,瑾笙说着:“我该消失得干干净净。”
云谦礼身体一僵,抬手轻抚了瑾笙的脸颊,说着:“不要着急回答,还有二十四个小时,给我们最后一点时间吧。”
他站直身体,不可闻地叹口气,说着:“我在很早以前就看到了你,也已经在远远的地方看了很久,如果那次你不收下我的花,我大概仍旧会远远看着,不会干涉你走近你。是你撕开了我心里欲望的豁口,当成利益交换也好,当成权宜之策也好,利用我欺骗我,怎么都好,我想把你绑着身边,实在不行,就把你远远送走,这辈子眼不见为净。瑾笙,我是个商人,唯利是图,不择手段,我其实可以早点出手打压谭于哲和星辰,可以直接跟星辰支付你的违约金,可以不动声色帮你扫除那些丑陋的诋毁和谎言,可是我没有,你心里也很清楚不是吗?我一直在你身边,却看着你陷入困境,并什么实质帮助。这是我的私心,我想看看你真正走到困顿不堪的那一步,会不会给我留下个机会,可你还是这么叫人失望。我猜不到你心里到底在避讳什么,你明明会潜意识里依赖亲近我,可偏偏着急似的要时时刻刻提醒我也提醒你自己划清界限,这很矛盾,我猜不透真正的原因。”
云谦礼继续说着:“不过,那也不重要了。我们换一个思路,就当成一笔交易好了。你这么聪明,知道这个婚姻能带来什么。这只是我临时草拟的一个协议,具体条款会涉及很多权利义务和财产分割,稍后会增补上来。你……还有什么疑问?”
瑾笙虚弱地笑了笑,问着:“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执着?我有什么好的,你刚才还说我盲目,愚蠢,幼稚,我这种人,你到底惦记上什么了?”
云谦礼也笑了一下,说着:“所以说爱情本身就是盲目,有什么办法,我这么爱你。”
瑾笙笑不出来了,她又想起前世最后的那些场景,想起了云谦礼的一脸泪光,瑾笙道:“如果我真的选择消失呢?你给我付违约金,我远走高飞,怎么想这才是我最有可能选择的吧,你为什么给我这么一个选择项呢?”
云谦礼道:“那就是真的没有缘分了,你既然心生退意,就再成全你一次,在你心里还留下个好印象。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可因为是你,我愿意赔一次,你真的想走,就走吧,过你想要的生活,就是不要让我再知道任何音讯。是走,还是留,你选吧。”
云谦礼离开,瑾笙自然又是一夜无眠,她第二天熬到清晨,回了一趟家,她想把戒指拿过来,等晚上云谦礼过来的时候还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