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淳静眼含着泪珠,看外头跪着的人有些模糊,使劲吸了吸鼻子,乖巧的靠在皇后怀中点点头,又带着哭腔撒娇。
“阿娘!”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卫景书杀不得也罚不得,相反,你阿耶还要好好赏赐。”
“赏赐!为何?”
明明受委屈的是她!怎么还赏赐卫景书?
“你瞧他的模样,面色惨白,明明痛苦难忍却还强撑着,是为何?”
“为了他指腹为婚的那个娘子。”
“他身为礼部侍郎,如此坚守礼字,你说你阿耶该不该赏?”
“该。”
元淳静憋着嘴,心里不愿意承认,嘴上倒是诚实,漆黑的眸子盯着卫景书挺得笔直的身形。
“淳静,你听母后说,赐婚这事你阿耶本就存着私心,才会失了分寸弄出今日的笑话,再加上这事咱们本就不占理,若是斩了卫景书或者责罚他,只会平添更多笑话,让别人非议我们皇家欺人太甚,度量小,不容人。”
她抿紧嘴不说话,抱紧皇后的腰身,皇后慈爱一笑拍拍她的头继续:“阿娘问你,若卫景书真的弃了家中指腹为婚的娘子,应了这赐婚,你可愿嫁这种爱慕虚荣,攀高枝的人?”
“自然是不愿,这种小人我怎么可能会看上。”
元淳静说的义正言辞,等说完了才发现哪里不对,看着皇后的笑脸,小声嘀咕:“那....那让他在跪上两日,最少也要出了我心中这口恶气。”
“好,听我儿的!”
皇后笑眯眯抱紧宝贝闺女,看着院中的身影,倒是痴情的,只是不知是怎样的娘子,能将人人追捧的卫侍郎抓紧,日后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
长庆殿的哭声止住了,卫景书也长吁口气,这难题算是堪堪解决了,如萧策所说,他就是笃定圣人深明大义,爱才,最看重面子,所以他才敢这般行事大胆。
如果圣人真的斩了他,或流放或贬官,表面上皇家威严是保住了,圣人,皇后,公主心里都痛快了,但难免会落人口舌,甚至被元安城的百姓诟病。
他是拿命坚守礼字的人,而皇家是专权想要拆散礼字的人,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好在最后他赢了。
卫景书挺直脊背,唇角勾起,周遭的太监宫女看到这笑有些恍神,怎么看都觉得卫侍郎这是释然一笑,心中大石落地般。
确实,他如今终于可以安心准备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