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又道:“若这事能得以平息,我必重赏管家与整个谢府。”
老管家应是。
谢夫人打点好一切又赶回去伺候谢老爷洗漱,回到敷华院西边寝房时谢老爷也已起了,正由小厮伺候着净面。
谢夫人自小厮手里接过那帕子,问到:“怎的今日起得这样早,不多睡会儿。”
“心里头压着事,睡不踏实,索性起罢。”
谢夫人见此,一面替谢老爷擦手,一面命丫鬟传膳。
两人草草吃过,谢老爷便要上朝。
临出门前,谢夫人将丈夫一路送至谢府大门,替他抚了抚官服衣襟,温柔道:“老爷,妾身在家里等着您的好消息。”
谢老爷低头看着自个儿夫人,握了握她的手:“夫人且安心在家中等着,为夫自当办妥此事。”
他转身坐进停在大门口的官轿里,往紫禁城那方去了。
这日早朝时谢守昌总不能专心,他时不时便要往前头豫亲王那处瞟。
其实按理来说豫亲王身份敏感,不应当干涉朝政,然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圣上存着羞辱他的意思,特意寻了个没甚实权的空闲职位给他。
但因着他是个亲王,按规矩又需得立在前头,豫亲王日日站在这富丽堂皇的金銮殿上听着朝政,却不能开口,如同摆设一般可笑。
谢守昌摇头叹息,也是个可怜人。
这日下了朝,依着规矩亲王等品阶高的官员先行退下。
谢守昌快走几步,出了金銮殿,叫住前头的豫亲王。
一时旁边的大臣们都有些奇怪地瞧向他,这满朝避之不及的劳什子王爷,谢守昌那莽夫今日发的什么疯,竟自个儿往上贴!
谢守昌这会子顾不上旁人看法,见好歹叫住了豫亲王,他连忙跑上前。
“老臣谢守昌见过豫亲王,豫亲王,豫亲王……”
谢守昌似是突地叫什么卡住了喉咙一般,下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豫亲王转头将他淡淡望着,眼里隐有笑意。
谢守昌叫这年轻的王爷眼中那笑灼了眼,终不好意思道:“昨日小女随拙荆至崇圣寺上香,突遇不测,多亏王爷出手相救,下官感激不尽。不知……
王爷可有空,下官想亲自登门叨扰向王爷道谢。”
豫亲王面上风轻云淡,他摆了摆手,伸出食指划了划。
谢老爷会意,掌心朝上凑近。
豫亲王在他掌中写道:不必多礼。
“自是要的,自是要的,小女乃谢家下官独女,王爷相救,谢府怎可不表些心意。”
豫亲王见推拒不过,略想了想,又写:既如此,那大人便随吾一道回豫亲王府罢。
谢大人见他总算答应,放下心来,连声应好。
两人一路走出太和殿又穿过太和门,行经金水桥至紫禁城东华门出。
豫亲王的轿子停在东华门外的巷口,此轿奢华异常,足有寻常官轿四倍宽大,他邀谢守昌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