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在心里哑然失笑,面上却一本正经甚至带了些惶恐:“女先生误会了,祖母曾一再告诫云昭,一定要好好跟着女先生学习,必然大有所获。学生并不敢自以为是。”
看这个女先生的穿着打扮,在通畅的寒风里还能如此怡然自得的和她说话,看来身上狐狸毛的防风效果极佳,束脩想必也是不少的。
这位女先生是从通州来的,家里原本也是亭台楼阁花团锦簇的,但是后来父亲生病亡故,家中便一落千丈。
她自己此次来是投奔亲戚的,但却因为还有些清高的声名,于是被三夫人洛氏引为好友,推荐了来。
今天故意开着窗,便是她心里想着要给云昭一个下马威,好叫人不敢小瞧她。
云昭当然不会公然反对她,实在是用不着。
一番言辞交锋之后,乔女先生颇感占了上风,于是也就让云昭落了座。
她不让盈翠在旁边侍立,说是会影响授课,是对她的不尊重。
云昭正巧需要人去回去取来更厚的大氅和毛毯,于是乐得让盈翠离开。
虽然她没有言明,但是相信盈翠知道该怎么做的。
讲的课是乔女先生自己列的,因此第一日的书本是她给云昭的,《烈女传》。
云昭倒是有点好奇,毕竟,往日她的老师从没有给她讲过《列女传》,只说书海浩瀚,拾取精华而攻之,忘其糟粕以惜时。
第一篇讲的是孟母三迁,乔女先生大约是有什么敬重的人效仿过孟母,她对孟母的评价非常之高,而且那些评价似乎是她深思良久想出来的,她让云昭全都给记下来,下节课便要考察这部分内容的。
云昭铺好白纸,提笔让笔尖润了润墨的时候有些愣怔。
她倒是知道若若的字写成什么样,只是一时疏忽,刚刚差点写出了自己原来的字体。好歹也是王子也教过的字,哪怕长久未练习,一出手也绝不是若若能写出来的字。
“······是故圣贤之母亦必圣贤、以其母之贤可——你为何还不记上?”乔女先生正说的开心,冷不丁看到云昭在发呆,便提高声音问,隐隐有了怒气。
云昭回过神来,放下笔,站起来恭敬地说:“女先生说的很好,学生很喜欢,但是学生的字之前尚且没被老师教导过,因而十分丑陋,怕女先生不喜,故而不敢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