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裳听着心里疑惑顿起:“什么意思?你是说他其实是见好就收,而不是……”
“他不傻,明白今天的饭局上他已经无法全身而退,于是顺水推舟,不但七十万拿到手,还赢得了赞誉,真是两全其美。而当初你爸父亲到底借了多少,无从求证,恐怕只有李大宝自己心里清楚了。看今天饭局上的表现,我猜当年你父亲应该没有借那么多,否则李大宝也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
景裳赞同地点点头:“我也一直感到很奇怪,我爸是个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会借那么多钱?”转念一想,身体一个哆嗦:“难道——李大宝说的我爸借钱的事和大田总有关是真的?田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李大宝的酒品很差,喝了酒就会胡说八道,他们那行的人都怕了他。但酒后吐真言却是硬道理。”田骅慢慢地说起来,“我大哥那人,好面子,心胸也不够宽阔。当年他从宿迁进了一批便宜的月季苗,其实是假苗,开出的花全是荆棘小白花。当初所有人碍于我大哥的面子,没人敢说实话,但你父亲除外。你父亲为人实诚,不想我们田家受骗,于是就好言相劝,却被我大哥当作是告状。我爸后来知道了这件事,把我大哥教训了一通,而他也因为这样恨上了你父亲。可我大哥想不出什么办法来报复,他身边有个小喽啰,年纪轻但主意不少。那个小喽啰想了个方法,就是大量收购你们景家花圃的货,给你父亲一种必须马上扩大经营的假象。苗圃要扩大,必须资金支持。那个小喽啰就从中牵线搭桥,把李大宝介绍给你父亲。你父亲也确实向李大宝借了钱,但实际多少旁人就不知道,只知道当初你父亲签下一份一百万的借条。苗圃扩张太快再加上去年的一场大冰雪天气花苗死伤惨重,导致资金周转不灵,钱还不出来,就这样你父亲掉进了我大哥的陷阱里。”
景裳边听边愤愤地说:“好毒的计策!可当初我爸到底借了多少不是可以查转账凭证吗?”
田骅摇头:“查转账凭证也没用。李大宝可以辩驳称当初给的现金,加上你父亲又去世了,根本查不清楚。”
景裳恨得直咬牙:“难道任由他们害完人就好了?”
“这件事我代田家向你道歉。景小姐,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必急在这一时。这事到此为止吧,虽然损失了一套房子,但结果也不算太坏,总比一辈子被李大宝那些人骚扰的好。”
景裳依然愤愤不平:“那些放债的什么时候才能受到应有的惩罚啊!”
田骅看看她,再抬头看看夜空里悬挂着的一枚新月,信心满满地说:“会有那一天的!”
景裳忽然停下了脚步,问道:“田总,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田骅笑笑说:“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景裳看看他,他的双眸深沉得不可捉摸,犹如一汪深潭,永远都看不到底。与他相比,她就要简单多了,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活得也比他纯粹得多。
“对了,上次捡到了你的手机吊坠。”田骅从兜里拿出来还给她。
谁知景裳看也不看:“我不要了,扔了吧,我买了个新的。”
田骅尴尬地笑了笑,又重新把它放进了兜里。
此刻的田茂正在自己情@妇的别墅中大发雷霆,助手阿豹深夜赶来安慰,当然少不了被他一顿臭骂。
田茂踱来踱去,焦躁不已:“李大宝那个蠢货,我千叮咛万嘱咐的叫他别到处乱说,结果喝了点酒就什么都说了,还被我爸知道了!”
阿豹说:“田总,这事有点奇怪,田董怎么这么巧在那?这么巧的听见李大宝的话?”
田茂反应过来:“你是说这事是田骅那个小子搞的鬼?”
阿豹说:“很有可能。李大宝酒品差,嘴巴大,这点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难保小田总不会利用这一点来作文章,趁机打击田总您。”
田茂火冒三丈:“可恶!可恨!那现在怎么办?我爸放我长假叫我先学做人,他田骅现在掌控一切,我还有机会翻身吗?”
阿豹想了好一会,凑到田茂耳边说了些什么。田茂听后终于露出喜色:“好!好!好一招一朝天子一朝臣!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