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什么时候。
来娶她。
约莫是有好久了,异常凄冷的夜里,喜儿独自在一间小屋子里,和被而睡。
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白蒙蒙照在身上,她对着月色伸出左手腕上的玉镯,极为留恋地抚摸着。
“这茶凉了知不知道。”
头一回见面,他丢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嗓音里皆是不相识的疏离与清冷。
后来,他将人避至墙角,咬牙切齿地来了句,“你毁本王清白。”
再后来他带着去郊外的农舍里尝遍鱼水之欢的滋味,捧着她的脸蛋,尽说些动听的情话。
喜儿不记得是从何时开始,她那颗蒙尘的心,就开始不由自主地跟着这个男人走。
他笑,他恼,他怎么样,这颗心都在被牵动着,被左右着。
像是一盆炭火,起先只是微弱的火星点子,再到后来火势愈发猛烈,蔓延到了心里面的各个角落。
沈知轩双手探进铜盆里时,就感知到了水温,自然而然脱口而出的一句:“这水凉了知不知道。”
“凉了啊。”坐在椅子上看小人书的阿升,一边抠着脚,一边啃着寿桃。
“将就下吧,这会儿厨房的人也该睡了。”
本以为主子会丢本书来砸自个儿,没成想沈王爷蔫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背影看上去相当落寞。阿升放下手里的小人书,皱着眉头将他望着。
“爷,你咋了这是。”
没想到向来神气的沈王爷也有独自垂怜的时候,那小眼神拿捏的,不熟悉的人还以为那眼泪珠子快掉下来了呢。
“你去酒窖给我取坛子酒。”
“大晚上的就别喝了吧,明儿早起还有事做呢。”阿升没开玩笑,明儿就是老太太的寿宴,他作为孙子是起个大早去贺寿的。
“我喝几口暖暖身子不行么?”
“暖啥身子啊,直接脱了衣裳上床睡觉不就成了么。”阿升觉得他今儿真麻烦。
“我睡不下就是要喝酒。”
“喜儿姑娘交代过的,不让你这么晚喝酒。”
“那你现在把她叫过来啊,叫她过来啊!”
他巴不得小人儿这会儿叉腰指着他的鼻子一顿好骂,就连娇滴滴的嗓音都听得他心里舒坦。
阿升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会儿自家王爷貌似是在气头上,可这委屈巴巴的模样,看上去又是如此叫人心疼,就连他阿升都恨不得搂怀里给顺顺毛,哄几句才好。
“得,我这就给您拿去。”
“你回来,你上哪儿去啊。”
阿升止步,站在门前一脸狐疑。
“这不冰天雪地地冒死前去给您取酒么。”
“你走了,这屋儿就只剩我了。”
阿升将推开的屋门重新掩上,耐着性子扭头冲自家主子来了个一个甜美的笑容。
“那您看这样行不,您嫌一个人单着难受,那小的今儿夜就牺牲一下,陪您一块睡如何呀。”
说着,还翘起兰花指象征性地在耳边刮了一圈。
果然,沈知轩操起手边的一本书,就朝他砸去。
小玲得知今儿夜里喜儿独自回屋里睡,特地给她拎来一只小巧的捧炉,临走时还不忘替她掖好被角。
“分开睡也好,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指不定距离产生美,明儿又好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