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婆婆:“夫人,听着这么复杂,老奴怕理解不了您的意思。”
飞鸢说:“王府若置了地,如果自己去经营,养鸡也好、种田也好,每日进出招人耳目,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何瞒得长久?少不得那吴家还是会来惹事。这肖家看似与吴家不睦,应该不会去告发。他们是庄稼人,换块好地来种,自是求之不得的营生,多给他二分地让他顺便帮我们养鸡,也不算多难的事。岂非各有所得、两全其美?”
钟婆婆将信将疑,还是拍着胸脯表示理解:“夫人放心,明天老奴就是拚了把嘴皮子说破,也要说服肖家人接手。”
晚饭时,老王爷喝了两口汤,味道香而不腻,不由赞了一回,旁边秦婆婆忙说:“这是夫人特意炖了给您的,这炖法与咱们王府从前的方法有些不同,味道却是好的。”
飞鸢一听,怕这“王府从前”的字眼,牵起老夫人的心思,忙问刘氏:“母亲,给您准备了甜盅,要不要让她们上来?”
刘氏喜欢甜品,立刻点头,红枝便将盛放在细瓷焖盅里的枸杞银耳羹端上来,是刚刚好的温热,入口都是软濡的甜香,刘氏满意地微笑:“好久不曾尝过这味道了。”
飞鸢忙起身:“是儿媳考虑不周,每日安排餐食,竟落掉这一项,请母亲宽恕。”
刘氏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曾成了对儿媳的暗责,一时不知该如何转迴,王爷已道:“无妨,这里诸般与王府时本就不同,样样都调整着来,你看着安排便是,你母亲不是在怪你。”
晚上,老王爷对妻子说:“这几日,感觉精神好很多,身上也轻松不少,看来这里生活虽与旧时不同,也不是全无好处。”
刘氏听得高兴:“这说明王爷身体强健了。”
老王爷点头:“明日你同儿媳讲,把我的药也停一停,些许我终于不用再与药罐为生了。”
刘氏答应了,次日一早便与飞鸢讲。
她说得开心,飞鸢却听得心焦:老王爷这辈子都没断过药,出来这些日子,基本都在榻上,连房门都出不了几回,怎么病就好了?这多半是担心每日二十两的药费绝非当下辛家可以供养得起的,尤其昨日说到刘氏的甜品断了,受到触动,才要求停药的。
当下不便与刘氏说破,只道:“父亲身体转好,这是好事。只是,我听夫君讲,这药是当年国医圣手为父亲诊断时下的,总要请大夫看过了才可以停,改日我们派人去京师请了大夫过来帮父亲请一次脉,再做调整,您看如何?”
刘氏一听,连忙点头:“也是,我是被你父亲这一说,高兴得糊涂了,这吃药当然得听大夫的,可差错不得。”
飞鸢出来,回房中查看帐簿,心中愈发烦忧。从王府迁到此处才一个月,只药费这一项便使去五六百两,辛辰又拿走七百两去宫中打点,眼看着坐吃山空、难以为继,可怎生是好?
这时,红枝带着钟婆婆进来,原来她找到块地,与肖家去谈,居然不出飞鸢所料,肖家满口答应,痛快地换了地契,还立了字据为王府养鸡送蛋,事情办得这样顺利,钟婆婆喜不自持,连夸夫人料事如神。
飞鸢也高兴,叫钟婆婆马上安排,等对方交了地,就与肖家换过来,然后找辆车把鸡都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