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看过信的妃嫔也皆收声敛气,就哪里行为不当,惹了顾昭发作。
等信递到燕太妃手上的时候,燕太妃摇了摇头,只是直挺挺跪着。于她来说,看与不看都没什么区别。她到现在才真正看清了顾昭这个人,若无视礼法束缚,凤翥龙翔,顾昭必是大梁史上最卓尔不群的女子之一,也必将名垂青史。
眼见众妃传阅完书信,皆伏首于地,不敢言语。方才劝阻顾昭不要听信小人挑拨的那个人,全身抖得筛糠似的,只怪自己多嘴。
顾昭起身走下金座,越过众妃,直接来到德太妃面前。
德太妃被她抽了两鞭子,此刻还软在地上,边上的紫萝疯癫了似的,一直盯着墨竹的头颅摆手,小声地、碎碎念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有时候又会突然清醒过来,哭着检查她家主子的鞭伤。
顾昭朝彭喜看了一眼,彭喜颇有眼力见地把她带走。
殿外下起了雨夹雪,丝丝缕缕,凉意袭人。
顾昭在德太妃身前蹲了下来,问:“现在打得你了吗?”
德太妃刚刚才呕出一口血,嘴角还有血滴凝落。此刻听顾昭如此说,胸前剧烈起伏了两下。
她想把嘴里的血啐到顾昭脸上,但自小的教养不允许她如此。挣扎半晌之后,她启唇道:“成王败寇,要杀便杀,只是太后要知道,此事与我父、与刘家无半点瓜葛!”
她又提到她的首辅父亲刘柏康,其中警告之意不言自明。
顾昭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笑意,恍然味觉,只道:“你方才顶盆,放下三次,如今只吃了一鞭……”
德太妃用尽全身力气道:“你仗势欺人!”
顾昭一笑:“清怡说错了,哀家就是势,何来仗势之说?劝你还是乖乖受着。”
金鞭再次绵延伸展,节与节之间的环扣发出摄人心魄的猎猎响声,以雷霆之速重重落到德太妃身上。
顾昭面色泠然,下手没有丝毫留情。
德太妃包藏祸心已久,又隐忍为谋、擅于伪装,若非她今天褫其华衮、示人本相,不知下次又要阴私里利用谁、害谁。
顾昭下定决心,只说今日这一遭,不叫她有来无回,也要取了她半条性命。
如此想着,她又全力落下一鞭。
鞭及肉骨,痛彻腑肠。德太妃终于经受不住,又呕出了一口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