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但笑不语。
另外一个贵人说:“太后也从来谦和恭谨,断没有随意罚人的例,许是德太妃做事不周到,犯了祖制也是有的。”
说话间,德太妃已经由彭喜搀着走了进来。
外头虽说没落雪,却也天寒地冻的,德太妃捧着盆跪了那么久,膝盖、手指早就都僵了。她从小就是个养在阁中的娇贵女儿,何曾受过这种苦,一双手红彤彤的,立时就起了冻疮。
等她行礼落座完毕,顾昭便笑着朝彭喜道:“彭喜,把哀家给各宫准备的礼物端出来。”
又朝众妃说:“哀家今日让各宫齐聚于此,是有件事情要与各位说。昨夜哀家宫里的墨竹突然发狂,剐了自己,惊吓着了皇帝,此原是哀家不是,但墨竹之狂,却另有玄妙。”
她说到此处,饶有深意地看了德太妃一眼。
德太妃紧紧攥着手,被冻麻了的手指渐渐回暖,不知道是冻疮之故,还是指甲掐进肉里了,整只手火辣辣地疼。她在心里回想行事安排,却无旁漏之事,太后知道此事是她所为原在意料之中,原以为太后会一如既往偃旗息鼓,私底下彻查针对,可如今她却大张旗鼓,作论罪之势,这是在她谋划之外的。
德太妃又细想,倘若紫萝之事不成,燕太妃还活着,那么面对燕太妃的指控,抵赖一二尚可掩过,左右没有实证在她手上。再者燕太妃深恨太后,也未必为太后所用。
如此安慰自己,德太妃只觉得顾昭今日兴宫聚众,若是为论罪而来,必然无功而返。更何况她已经让人去请了父亲,即便当真得咎,也还有父亲的庇护。
料想父亲如今身居首辅之位,在朝中日渐势大,能与之相抗衡的也只有晋王一党而已,想必顾昭不会不给父亲颜面。
她这样想着,心里便安定下来,只听顾昭冲外头道:“徐太医,你来给各宫说说其中玄妙。”
徐太医依言而入,先给各位行过大礼,而后讲起墨竹癫狂之症,不过是鼠疫之灾,让各宫多做轻扫,除虫灭鼠。
多的他没说,众人既然知道墨竹癫狂,那日后墨竹直指德太妃的话若当真传出去,自然会被人当成狂者之言,和太后扯不上干系。若多做解释,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之感。
他解释的时候,彭喜已经托了一个卍纹衮边的紫红檀木匣进来,匣子大概十八寸宽高,许是材质过重,抑或是里头装盛的东西太沉,彭喜捧着竟有些吃力。
众人只听完鼠疫之怖,慌忙向顾昭谢恩,道她凡事想着六宫姐妹,一宫闹了鼠疫,便通晓六宫防治。
顾昭不以为然,与彭喜道:“让各宫看看哀家备下的厚礼吧。”
彭喜道了声“是”,绕走到正中央,环视了一圈,目光从每个殷切的表情上掠过,而后把匣子放到德太妃身旁的茶桌上,双手取下了匡匣。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比较忙,所以还是存稿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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