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重重,凡有出入都要多加盘查。守卫还未换岗,对顾昭有印象。她手持金令,便如太后亲至,有着滔天大权,非到紧要之时,只怕太后不会轻易让人带着金令出入。他们在宫中行走多年,自然多少都有些眼色,也不敢加以阻拦,只让顾昭登记了名牒,便由着她带燕太妃和紫萝一路畅通无阻,策马疾行,直接来到永寿宫门前。
彭喜听见马蹄声,急急跑了出来,见是顾昭,当即道:“娘娘您回来了,墨竹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办妥了,您要的东西现下还置放在墨竹房里。”
顾昭“嗯”了一声,指着紫萝道:“把她的嘴堵上,扔到墨竹房里,让她和墨竹的人头共处一室。至于燕太妃,你带她下去梳洗,挑件干净的衣服,不得让她近皇帝身,就先安排在你房里,找人寸步不离看着。”
燕太妃前几时还身处阽危之域,犹如鼎鱼幕燕般仰人鼻息,原也不奢求顾昭厚待。她本厌恶顾昭装腔作势,如今能顾昭能在她面前直言无隐,倒是简明许多。
顾昭不在意她心里所想,进了宫门,随意指了两个婢子,让她们把其中一匹马还到太仆寺,另外一匹暂且拴在宫前,一会儿还有用。
顾昭进了内殿,从衣匣中取出九龙四凤冠和深朱金凤纹边大袖衣,同这些放置在一处的还有大带大绶等佩饰。
这是太后的公服,原本只有初一十五的朝参要用,但现今祸乱起于萧墙之内,必要整衣敛容、正容亢色地整治一番,她和胖墩才能有个安心的栖身之处。
她抬手抚过公服丝面,入手一片柔软,丝帛冰凉的触感透过皮肤渗进血里。
顾昭深吸了一口气,解下衣裳,由里及外,自己一件一件穿上这身公服。
权利之重,从前压得她抬不起头来,但从现在开始,她要弄权自保,谁碍了她和皇帝的前路,就是罪该万死!
穿完公服,她端坐到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的眉眼,拾起黛笔,一遍一遍描画起眉毛。
她原本五官英气逼人,化了淡妆也不如小家碧玉娇俏,不算出彩。她决定改头换面,浓妆艳抹,只看她黛色长眉、扇睫炯目、艳艳红唇,在凤冠袖衣的映衬下,竟有傲睨万物、甲冠天下的气势。
顾昭端详了一会儿,对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满意。她撂了唇朱,到书房请了先帝御赐的九节软金鞭,缠在腰上,出了宫门翻身上马,朝德太妃的康宁宫疾驰而去。
康宁宫距永寿宫不过三里远,骑马很快就到了。
永寿宫门前有宫卫戍守,远远见顾昭身着公服骑马而来,知道是太后,纷纷下跪叩拜。
顾昭下了马来,一言不发,抽出腰间长鞭就地一甩,“啪”的一声响彻宫闱。她扬眸看着康宁宫的匾额,手腕翻转,长鞭一卷,又是“啪”的一声脆响,匾额从门上脱落下来,哐哐当当地落到地上,歪在一边。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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