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闻言,面面相觑,又纷纷摇头。
德太妃心思活络,恭敬试探道:“许是太后娘娘有要事垂训?”
顾昭挑唇一笑,刚拉过她的手要说话,跪在雪里的燕太妃就语气不善地打断道:“太后娘娘,臣妾还跪着呢。”
顾昭转头看向她,一脸无害道:“哀家眼还没花。”
又道:“罚你跪着,是因为先帝驾崩不过百余日,你便浓妆艳抹,穿了这一身玫红的袄子襦裙给谁看?先帝仁慈,不让你们跟着殉了去,如今你便是这般作为感念先帝的吗?”
她松了德太妃的手,站起身绕过茶桌,缓步走到燕太妃跟前,瞟了眼她头上的红玛瑙钗子,蹲下身来与她对视。
燕太妃的眼睛生得极好看,是眼尾上扬的丹凤眼,瞳色黑如墨,睫毛翘而长。原本是顾盼生辉的眸子,顾昭却只在她眼波流转间读出了不甘心和恐惧。
“今夜让各宫前来,是因为哀家主位上出现了一只猫,一只剥了皮的、鲜血淋漓的猫。”顾昭如话家常地说道。她撑着膝盖站起身,又弯腰把燕太妃扶了起来,抬手帮她拍掉肩上的落雪,摸上那肤如凝脂的脸,笑道,“这只猫全身上下皮都被剥了个干净,唯有头上的皮毛还留着,毛色墨黑,能看出来是只黑猫。”
顾昭身上传来的威压感实在太强烈,这让燕太妃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佯装寒冷地抱紧了手臂,退出她的压迫笼罩范围,试图缓解自己的紧张和恐惧。
众嫔妃听完顾昭的话,心里俱是一惊,不由得交头接耳起来。
风雪如此大,冻得人鼻尖冰凉,嗅觉迟钝。好容易缓过来,庭中梅花又开得正盛,自然扑鼻都是花香。如今顾昭一提,众妃嫔竟然都隐隐约约都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顾昭命人开了殿门,几乎同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裹挟着暖意破门而出,熏得几位妃嫔立刻偏头干呕起来。
“各位不妨都进来看看。”顾昭抬脚迈进殿里,神色自若,仿佛要带着众妃赏雪观花一般。
及至近前,她又仿若自言自语道:“主位上的垫子浸了血,如今还在往塌下滴落,说明此猫是新杀的,血才如此鲜活。四周溅落的血迹,以猫为中心往周围喷溅,说明此猫是从高处垂落,想必……”
话到此处,她抬眼看了眼朝主位上方看去。然而主位上方并未有房梁,从房梁上投下的假设不攻自破,也就是说,殿顶上的琉璃瓦有问题。
墨竹察言观色,见顾昭盯着房顶若有所思,便立刻近前道:“主子,这殿顶的琉璃瓦松了,刚入秋时偶尔还有几场暴雨,那会儿就会漏雨了。负责宫殿修葺的是工部,奴婢早早便去录过修,但许是工部繁忙,近几月来,并未着人来瞧过一眼。奴婢见主子政务甚多,因而未将此事禀告主子,还请主子恕罪。”
作者有话要说:轻权谋文我还是撒糖专业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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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过完双十一,屋顶都修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