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嘴哑,有人则是“心哑”。此时一同在市局的张美芬,便是这样一个“心哑”的女人。
张美芬出生在偏远山村,自小频受欺辱。她是母亲的第三个女儿,上有两个姐姐。
小时候,她们三姐妹便常常看见母亲被村里的“生产队”抓出家门,他们揪住母亲的头发死死地把她按进水缸里。后来,张美芬才知道,原来这般“酷刑”是父亲与“生产队”同仇敌忾的结果,目的是为了让母亲同意再次“受孕”。
这么多年了,张美芬一直不愿再回想起这些。回想那些生得了儿子的左邻右里是如何讥讽她母亲的画面。
直到刚才,她再次从法医室认完尸出来,在楼梯口碰见了那位大眼睛专家。她刚刚没有忍住去抓詹少的手,恳求对方一定要抓住杀害她女儿的凶手。可詹奕凯却盯了她一眼,用冷若冰霜的语气告诉她:“你以为你女儿的死,和你没有关系吗?”
张美芬听到这句话时,一个趔趄差点要摔倒下楼去。她望着大眼专家和关熠岚一左一右推着佟心然远去,致哑的心在转头看见自己的丈夫被推进另一间审讯室的那刻,忽然解了冻。
缉毒队审讯室,眼见被删除的信息赫然在目,彭青有些不可置信。
“彭青,说说吧。你一周要去买几次‘肉’啊?”宋阳问得直接了当。
没想到此刻的彭青却依旧“垂死挣扎”:“两次吧,丹丹和我老婆都不爱吃肉,所以我们就买点排骨什么的。”
听见这般回答,一旁的缉毒队队长魏来便笑了。这位三十五岁的男人走到彭青跟前,神色肃穆地问道:“彭先生,我们的技术员已经恢复了你所有删除过的短信,我再问你一遍,你一星期到底要去买几次‘肉’?”(注)
“警察同志,我不是说了嘛,我一星期会买两......”这一次,未等彭青把话说完,魏来便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看来这卖肉的小贩很无良嘛,这肉是论毫克卖的吧。看看这张脸,瘦地跟吸了毒似的。”
于此,观察室里,俞局眼盯监视器,正在侧目旁听。听到这里时,他眉头皱起,目光冷峻。只见眼下,审讯室里的宋阳拍了拍桌子,高声喝道:“你以为我们吃干饭的,看不懂你们暗号啊?彭青啊,你不说实话也可以。
赶明天,哦不,就今晚,我就带着我的手下们去到你们公司,没在公司的,我就挨个去敲他们家的门,不在家也没关系,我们的技术员,可以迅速地定位到他们的手机位置。然后我们再一个一个地进行唾液检测、血液检测、尿液检测、还有......”
“够了,我说。”彭青不敢直视面前魏来的眼睛,他撇过头去,无意间又与宋阳火辣的视线撞了个正着,面对四只眼睛迸射而来的犀利眼光,他只得承认道,“是,我是用毒品控制着他们。每一周,都会有一条佚名短信通知我去取货,然后我再高价卖给员工。”
“取的什么货?在哪里取货?”魏来“趁热打铁”。
“大部分是冰/毒,有时候还有海/洛/因,”彭青想了想,说,“取货的地点,不一定。通常在,在......”
“垃圾站附近?”一旁的宋阳反问道,见彭青点点头,他从证物袋里取出手机,说道,“给上一个联络人打电话。”
“我不能主动联系他们的,通常......”彭青哆哆嗦嗦,宋阳“粗暴”地打断他:“没有通常,现在是反!常!时!期!”
彭青听此,本能地朝玻璃窗外,望了妻子一眼。随之他便听见方才揪他衣领的缉毒队队长用十分严肃地口吻对他说:“彭青,你的汽车被炸了,难道你不觉得这是有人在向你索命吗?要不是你中途多接了一个国际长途电话,你恐怕都已经死在车里了。你的两个女儿也已经接连死去,这些,都还不够反常吗?”
“你说什么?丹丹她......”
“对,你喜欢的丹丹死了。”刻意着重了“丹丹”两个字,魏来道。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警察同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