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愧疚表情很细微。发生在我刚扮黑脸的一瞬间。第二个愧疚表情很明显,发生在我与熠岚‘黑脸+红脸’双簧唱之间。第三个愧疚的表情发生在.....”
“哇靠,老大。”詹少正娓娓道来时,舒皓无意打断了他的话,“金泰之与钱嘉成的电话、电子邮件及所有社交软件账号都没有任何交集。而且从登陆某网页的id判断,两人的身份证都是真的。”
明明是认识,却有意隐藏关系。这般看来,要么是他们中有一个人,要么是两个人,都冒用了他人的身份证。如此欲盖弥彰,必有蹊跷。
正当失踪组讨论案情之时,楼上的法医组来了电话。
一刻钟后,林察抓起盒饭里的鸡腿,一面就手啃着,一面朝法医室走去。风卷残云地解决好午饭,他抹抹嘴边的油渣,神色凝重地走进法医室。詹少与熠岚跟在他身后,路经更衣室,换上消毒服,穿过法医室长廊,三人径直走向解剖中心。
解剖中心,一个冰冷却又令人敬畏的地方。即使顾美姗从业多年,也仍这般认为。
市局的解剖中心,共有八张大大小小的解剖台。一具又一具尸体躺在上面,无影灯照射着它们。它们中,有被切开头颅的,有被剖开肚子的,还有的在被送进来时,就已经面目全非了,助手们正在尽最大可能恢复死者的生前容貌。
无论你生前如何富裕至极或遭遇过多少贫苦之灾,唯有来到这里,都要将冰凉或破碎不堪的自己,交到一堆比之更冰冷的器具和一双双富有温度的法医手中。
“来了啊。”从另一具尸体前从抬起头来,顾美姗拉了拉解剖衣,她示意助手继续,抬手指向案台上的纸箱,言道:“经鉴定,钱嘉成尸块上的创口呈菱形,两个创角均呈锐角,创缘整齐,据此判定碎尸的凶器为锐器。而鉴定盒子上的血迹,其dna与钱嘉成的dna完全一致。”
“看这创口形态,应该是匕首吧?”林察接道。
“对,不过,这与刺杀金泰之的锐器不同,那是一把水果刀。”引着三人,顾法医来到最里面的解剖台。她扒拉下口罩,露出了半张脸,指着金泰之身上的创口说,“尸体是今天早上,从西城分局运过来的,他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碎手指主人。”
顾美姗套上丁晴手套,伸手指了指死者被切断手指的左手,林察三人不禁点点头,转而他们听见顾法医道:“凶手一共向金泰之刺了五刀。根据创口形态与创道深度判断,凶器是一把长约20厘米的水果刀。死者的手掌、左手臂、大腿内侧、膝盖处都有创口形成,可创口哆开明显,出血反应显然,创内有凝血块,创口的局部还形成了血痂。这也就表明这些创口,都有生活反应。”
“又是碎手指,又刺了那么多刀,每一刀的位置都不同,却不致于金泰之于死地,这样的刺法,不像是新手,更像是在泄愤。”林察这话一出口,熠岚与詹少的双目便不自觉地交汇到一块,两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同时回想到金泰之家中愤怒的打砸现场。
“对。他的致命伤位置也很特别,在这里。”美姗用带有丁晴手套的手将尸体的头部轻轻侧起,指指脖颈,又道,“还有一个特别的地方。有四个创口的朝右方向都比较宽,就像这样。”
顾法医左手拿起托盘上的实验刀,象征性地朝尸体划了一下:“行凶者左手握刀,用力刺向受害人时,通常刀会从右到左收起,所以在刀刺下的瞬间,创口的方向其实是从右至左的。你们看,金泰之身上的创口右宽左窄,凶手有极大的可能是左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