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了李拓的模样。
那个笑起来有些像大男孩的人,竟是天底下最令人棘手的人,还真是奇妙。
他跟孟卿衣都和李拓共患难过,无疑结下了友谊,可终究有些短暂。
这种短暂的情谊在李拓和夹马道的誓约之下,谁能确定还顶不顶用?
他没有多说,散下被褥,露出坚实又消瘦的身躯,一件一件将凌香精心为他备织的御冬的秋衣秋裤穿好,随后又套上了灰棕色的鹅绒缎子的寒袄。背后,挂上黑匣子,腰边也留有一处别着张木匠为自己打的木刺。
等到暖暖的靴子也穿好,他便随着孟卿衣一同走进了猎猎大风中。
这时候的天还未大亮,到底都还飘散着冰凉的雾。
他可以看见朦朦的影子就在别馆的前头。
驮车的马早已吃好了粮草。
现在段涛松正在用手缓缓地抚摸马鬃。
段涛松听到了脚步碾雪声,兀自转过头,目光如箭,直刺他的额心。
他的眉宇跟着皱紧,段涛松则已看向了孟卿衣,喃喃地说。
“刚才谢乌衣来过。”
四下却只有段涛松的影子。
段涛松接着说。
“现在谢乌衣走了。”
孟卿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