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一入厅,坐上席的一家之主沈母脸色一沉,不由出言呵斥。自家的女儿总是在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日只会喝花酒,这让她不由得怒火中烧。
气氛骤变,连做客的方清方公子都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盏茶,静静坐一旁。
“今个儿有庙会,都在屋子里呆着怪浪费这良辰美景的,不如出去走走?”
上门做客的方清之母方员外好意打破这沉闷的气氛,话题一提起,面对自己母亲的怒视,沈言好不赞同,连忙应了话。
只留了话,她回房间换衣服,速速就来,然后人如一阵风一样卷出了大厅往后院跑去。留下子欢和沈母一干人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街上人来人往,比起上元节那会不差半分,依旧车水马龙。
子欢孤身一人站在城河边的柳树下,神情肃穆,与周围的繁华喧闹格格不入,清风拂面,宽袖猎猎作响。
周围人太多,沈言一边护着弱不禁风的方清方小公子,一边又四处寻找自己的好友子欢,忙得焦头烂额。看着身似扶柳的方清,又想到自己母亲临出门时对自己的嘱咐,不禁有些担忧。让她来撮合好友子欢和方小公子,这有些为难她了。这方公子太柔弱了,好像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她对这一类型的男子不感兴趣,她还是喜欢泼辣爽朗的男子,就不知道子欢和方公子之间能不能看对眼了。慌乱之间,沈言不小心捏到了方清的手,倒是如其他男子一般软软滑滑的。那边,芝兰玉树的人儿羞得两耳发红。
罪过罪过,朋友夫不可戏。沈言在心里连连懊悔,又不敢离得太远,终于在人群外找到了形影单只的好友。
“我找你那么久,你倒好,一个人在这里快活。”沈言气喘吁吁,又抬抬下巴示意在不远处的方清。
他一个人在那边看丝帕,时不时轻声跟小摊贩说话,唇红齿白,如画的眉眼,漆黑的发,这样的人即使在人潮中依然很显眼,偏偏身边没有一个小厮伺候,引得过往的行人连连回望。
“我不大习惯人多的地方。”
“敢情你以前是住在深山老林中?”沈言不客气吐槽子欢,“对了,你对人家方清是怎么想的?我娘和方姨可是眼巴巴等着喝喜酒呢。”
沈言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赵子欢那厮还傻愣傻愣问喝谁的喜酒。差点把她气得吐出一口老血。
“当然是你和方清,难道是我吗?”她向来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此生最大的想法就是游戏人间,成亲这事对她而言是天方夜谭。
“方公子心里另有所属。”
“谁?”
子欢但笑不语。余角目光突然对上一双冰冷幽深的眼睛,再仔细一看,那抹白影很快窜入人群,身形踉跄。
沈言只是转了头,身边的子欢早就不见了人影。
“赵子欢,你这个混蛋!”
沈言一喊,前面丝帕小摊的方清抬头看向她这边,温婉如水的眸子写满了担忧。
“那个,子欢她有点事,”被方清清澈如孩童的目光盯着,沈言有些窘迫,说话也大舌头,“这条丝帕不错,很称你。”连忙抽走方公子手中的丝帕,让小摊贩包起来结账,早点结束这尴尬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