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花坛最近一直被弄得乱七八糟,白天刚整理好,晚上就被翻得四处都是土,赵府的主人子欢也见过这个情形,却没有说什么,倒是作为府中病患苏公子白天总是不辞劳苦将花盆整理一遍,作为赵府的总管小柳倒是想不通有什么小偷这么爱翻花坛,里面究竟有什么宝贝吗?她想学守株待兔,但是每晚自家主子看见了总让她回去歇息,事情一直没有进展。
“苏公子,您这是想去哪里?”小柳跟随在身后。
“我想去街上看看。”
他歪了头想了一会,然后慢慢答道。如果换做平日里的苏公子,估计连答都不会答她就径直走人。
“小的可以跟您一块去,要买什么东西也方便点。”
他却摇摇头。
“还是叫几个家丁一起去安全点,万一……”
苏公子沉默不语,小柳以为他听进去了,哪知道他一扭头,就震住了小柳。
“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人头落地。”
冰冷的剑身搁在小柳的脖颈上,泛着冷光,小柳感觉到脖子有些刺痛,估计是出血了,面前的苏公子又变脸了,艳丽无双却又冷漠至极,如果她敢说个“不”字,估计等会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冷血无情的苏凉玉一向说得出就做得到。
这苏公子今天是没吃药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小柳有点想哭。
子欢最近的肩膀有些酸痛。回回醒来,苏凉玉都是跟她同榻而眠,脑袋就枕在她肩膀上,长发散落在榻上,睡着的苏凉玉敛去了一身的戾气,如玉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留下好看的阴影,花一般的丹唇粉嫩柔软。自从那回她心软让他和自己同挤一张小床后,之后他便一直跟她同榻。
他的病还没好,白日和夜晚好似两个人一样,白日的他温婉乖巧,晚上的他又恢复一贯的阴郁冷傲,花坛就是他一手破坏的,似乎在发泄什么。她倒是宁愿他能这样,白日的苏凉玉虽然看起来平易近人,但他的眼神总是很空灵,没有人在的时候他总是一脸寂寞坐在花坛旁边。
她认识的苏凉玉不是这样的,或者说他根本不容许自己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大概是他身处的环境所影响的,怕有弱点被人拿捏在手中,毕竟他就是这样对付他的对手的。他从来没有说过他想要什么,只告诉她必须要做什么。子欢不喜欢强迫别人做什么,也不喜欢被人强迫做什么。如今面对伏低做小的苏凉玉,倒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小床她一个人睡倒也刚刚合适,两人倒显得拥挤,她想开口让他睡大床好舒服点,但每次到夜里歇息的时候,他总是会自觉得先一步在小床上躺下,然后闭眼。这样装睡的苏凉玉让她哭笑不得,她也就不叫醒他,自己去睡了另张床,但醒来后苏凉玉还是照旧靠在她怀中熟睡,后面就随他去了,也省得她半夜总是起床去找他的身影。
路过朝臣觐见的前殿时,遇见了沈言的母亲沈大人,沈大人身边还有位身穿朝服的女人,和沈大人年纪相仿,她不认识那位大人,估计是最近新调回京城任职的。子欢和沈大人说话时,总觉得旁边那位陌生的女官一直在打量她。
之后上沈家时,沈大人突然说起方清的姑母方素问对子欢很满意,当时方清也在席间,依旧是芝兰玉树的男子,闻言低头品茶。
“方公子的姑母?”
子欢有些疑惑,他姑母何时见过自己了?自己平时的圈子很小,除了宫里就是自己府邸,爱好也很窄,究竟是何时见过自己,莫名得了一个好评。
“方公子的姑母方大人刚调回京城,前几日回宫里述职你没有见过吗?”这时,沈言从外面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酒香穿堂而过。
前几日回京城述职?子欢突然想到那日在宫中,除了沈大人外,旁边还有一个陌生的女官。这么想来,方公子眉眼间的神色与那女官有些许神似。
“你又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