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爹爹说他一个人好孤单,我要去陪他。"怀里的人柔弱无骨,无力靠在她胸口,眸色氤氲,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他一心求死,一心想跟着一年伴随着苏府灰飞烟灭的父亲而去,她怎么可能如他愿?她花了这么多工夫,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好吃好喝供着他,现在竟然想死!
"赵子欢呢?你不找她了吗?"
她语毕,怀里的人睁眼看她,骨瘦如柴的手无力揪着她的前襟,眼里波光流转。
她扶着他的背,轻声说道,"等你养好身子,我让她来见你,现在我们先去看大夫?"
他点点头,很是乖巧,长睫毛微微垂下。
他现在还是认不得她。
去了几家医馆,看了多个大夫,都看不出他得了什么病,初初都以为是普通的高热之类的,这不怪他们,就连她也没有把握,如果师父还在的话,定会知道如何医治,可惜师父一年前就死于苏凉玉剑下,其他人要不是跑了,要不就自立门户了,百花谷早就名存实亡。这真是讽刺。
年少她曾听师父说过他医治过这类病患,后面如何时隔多年她倒有些记不清,但百花谷应该能找到师父的手札,师父所接触过的疑难病症一般都会一一记载在册,当初匆忙离谷,遗漏了不少东西,希望能找到那本手札。
隔一会赵子欢就替苏凉玉探下额头温度,因为发烧的原因,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微微醺红,好似打了胭脂般,令性子本冷淡沉静的人平添了几分媚色,眸光氤氲,欲语还休。她忍不住扭过头不去看他,就怕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他身上异常的温度自他背上肚到她身上、手上,连内心也有些燥热。
她掀开马车窗帘,那股燥热才有所缓解。
"嘶......"
马车猛地一停,车内的人乱成一团,她怀里的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怎么了?"
赶车的马夫连连道歉,又语前面人太多,一时过不去。
前面人群骚动,时不时停驻仰头看某处,城门上的挂着一具尸首,那人额上的如火的胎记异常引人注目。周围人声吵杂,只言片语断断续续传入马车内。
"听说当年畏罪自杀的苏家有诈死的,今日城门上挂着的便那苏凉玉那罗刹的护卫之一。"
"可不是,太吓人了......"
等她探入马车内,却发现苏凉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静静望着窗外。她上前把帘子放下,将人揽入怀中,驱车回府。之前苏凉玉出现在街上,她也曾想过为何不见他的几个护卫,却不想人早被抓了去。
城门上挂的是苏凉玉往日的护卫流火,从小与他一块长大,情同手足,在苏府那段时间,只要苏凉玉心情不悦,不需要他出声,自有流火在内的四名护卫将惹事的人一剑毙命。如若说苏凉玉是杀人不见血的恶魔,那他的四大护卫便是为虎作伥。她不喜苏凉玉,自然对他的护卫没有什么好感,如今见了流火落得无人收尸的下场,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