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叶一开始还心存侥幸,觉得学长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控制住自己,不会被这种愚人节搞怪产品撂倒。
所以当她小心翼翼走到客厅,发现禹羲神情一如往常那样平静,就愚蠢地松了口气,要放下心来,甚至走近两步,要问具体情况。
下一秒她就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了。
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动作,忽然间周身的空气就变成了千斤重的枷锁,需要她拼尽全力才能支持自己不跪下。
恐惧促使她挣扎着发声,可是越尝试,她就越能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禹羲站了起来,向她走过来。
太荒唐了,他看起来和以往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变化,谦和冷淡,黑色衬衫的扣子扣到最高处,手指边缘甚至渡着夕阳渐渐淡下去的金光,显得尤为恬静。
求求你,快清醒过来,她一点也不想失血过多而亡,死后墓碑上写着“此人因为自己的愚蠢而死,一点都不值得哀悼”,而且她要是死了根本不会有人扫墓啊,和葬在隔壁的鬼魂一比多没面子啊。
顾淮叶近距离看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泛着冷意,眼中的现实又过于沉重,一身寒气扑头盖脸地压过来。
所有迫于现实而伪装的谦虚和善都被齐刷刷洗掉,本初秉持的冷漠带着恶意,从黑漆漆的瞳孔中流淌出来。
顾淮叶终于感受到了切身的恐惧。
仿佛在悬空走极窄的木板桥,起初还能欺骗自己说不高的,离地只有一点点距离,现在木板被抽掉了,一点自我欺骗的余地都没有了,只有愈演愈烈的胆战心惊。
“不……”她唇舌僵硬,拼命发出一点点声音来。不要伤害我,我想活着,不要伤害我。
眼前的世界开始被泪意模糊,顾淮叶想举起手去擦掉眼泪,但是她拼劲全力动弹了一下,手就立刻被看不见的魔力紧紧束缚在了身后。
禹羲俯下身子来,她只能闭上眼睛,逃避即将降临的疼痛。
然后她感觉自己眼角一凉,滚烫的泪水被人舔掉了。那动作谨小慎微,甚至可称毕恭毕敬,似乎不确定她喜不喜欢这种讨好。
顾淮叶迷茫地睁开眼睛,原本弥漫了整颗心脏的绝望忽然又升腾起一点点希冀,她觉得晕乎乎的,狂喜把她整个人托了起来。
她习惯性地仰起头要去找禹羲学长的脸。
剧痛如约降临。
脖颈和锁骨之间那一块嫩肉被微微咬起,尖利的犬齿立刻就残忍地扎了进去,血液迫不及待地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