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赳沉默,秦琉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半打趣半认真道:“赳赳,你跟妈妈说实话,忽然提起这个,是不是阿酒欺负你?”
秦琉口中的“欺负”是有多层含义的,但是温赳没有理解完全,她此时内心触动,秦琉对自己如此好,比起亲生母亲,不遑多让。
她忽然眼眶泛酸,伸手抱住对方腰身,说出了心底最真实的声音:“没有,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想离婚。妈,我害怕。”
秦琉手指灵活地顺着她的马尾辫,一下又一下:“赳赳啊,别怕,回头让阿酒多花点时间陪你。”
温赳使劲摇头,语气里已经有了几分央求:“不用他陪,妈,我就做你的干女儿好不好?”
自从十八岁订婚,这两年来,秦琉对温赳几乎是有求必应,甚至很多时候,不用等温赳开口,她就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但温赳此刻所求,是她没想到的。
秦琉忽然变得严肃:“赳赳,生日前,你还跟我说喜欢阿酒,这才过去一天,想法就变了,是不是他逼你?”
温赳困惑,为什么大家都认为会有人逼自己呢?何律师如此,妈也如此。还有,生日前说喜欢阿酒,那是原主的意思,如今她穿书过来知道自己的炮灰结局,当然是不敢喜欢,只求摆脱。
可每次谈及这桩婚事,无论是跟何律师,还是跟羌近酒,或者跟秦琉,都是一团乱麻,越说越理不清的感觉。
温赳投降,不愿把对自己如此好的人牵扯进来:“妈,阿酒没有逼我,我刚刚是怕自己做的不够好,瞎想了。”
秦琉暗暗松了一口气,“你啊,怕什么,妈在呢。”其它做不了,但是在羌家,她还是能做主的。
当天晚饭后,秦琉破天荒地主动找儿子谈心。
书房里,看着对面正襟危坐的人,羌近酒莫名有不好的预感,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哪里会谈心,就是平常的交流,都是言简意赅。
“你是不是跟赳赳,提过离婚?”秦琉绷着脸,开门见山。
搁在腿上的手忽然收紧,羌近酒蹙眉:“她跟你提了?”
秦琉冷笑:“这么说你真的提过。阿酒,你若是还想我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就收起你的想法。这桩婚事既然结了,想离,除非我死。”
羌近酒望着秦琉久久不语,这大概是二十年来,妈对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是他期盼的句式,却不是他期盼的内容。
“妈,我不会离婚。”他保证道。
曾经确实想过取消协议,那也是在婚前,是在与温赳达成一致后。如今结婚证在手,温赳说要离婚,跟他折腾就算了,竟然还闹腾到了妈那,让妈不开心。
温赳真是,仗着有人宠爱,上天了!
“不会最好,对温赳好点,这是你昨天答应过的。”得了自己要的答案,秦琉起身就走,冷漠疏离的态度,仿佛对面那人不是自己儿子,而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
身后门刚关上,秦琉伸手揉了揉自己故作僵硬的脸,很好,这两天她发现温赳越发懂事、可爱,只要不离婚,假以时日儿子肯定会动心的。到那时,自己再见机行事,换一种说法。
而书房里的羌近酒,隐有怒气,坐立难安,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处理文件。估摸着秦琉已经回了二楼,他起身,快步朝卧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