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天子……挟持在曹贼手中…….”哪还有那等本事使人备下如此恢宏的宴席场面!?
何氏不由暗自鄙薄轻哼,随后想起锦衣玉食长大、喜爱吃喝华服的袁尚,便也不愿再继续不愉悦,她道:“哎!只可惜阿尚未曾归来!”说到此处,不由心疼与惋惜继续道:“不说别的,就那道熊掌…….阿尚都不止与我提了一次!…….对了,我让你用鹅掌替下那四只,将之存在地窖里,你可曾办妥当?”不管如何,熊掌本就是极难得之物,统共也不过得了四个而已,此次未曾让袁尚食得,待将来他归来之日,与侯爷一道食用也可。
嬷嬷简直是已经不晓得该有何言语,这四只熊掌本就是侯爷所得,先头来传信过来特意让夫人将熊掌赐两只给大公子,这转头候爷不归,就被何夫人昧下。
但她不敢再多言语,只能低头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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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袁潭最终还是前来何夫人的院门外,只是被眼角发青的章合拦下。
章合已经连续三夜未曾睡好了,尤其这三日里白昼时分,不是被人把脉就是被人劝着饮药。但到底人在袁府,这些他都还觉得能忍,唯独昨日听闻灯会上,那珍家的阴柔小子一直伴在沮家姑娘身旁,他是真坐不住了。
“大公子,属下寻你许久皆不得见!”章合拉着袁潭就不让走,一张脸更是欲哭无泪,带着豁出去的倔强道:“我心知时下身份地位皆配不上沮家,可那珍家小子出任青州孝廉,多数也占了侯爷与大公子之恩荫…….我自追随侯爷与大公子至今,也不曾落下……..若蒙大公子不弃,假以时日未必就会输给那手无缚鸡之力,却满肚子阴谋诡计之辈…….”
珍尧不知不觉间在章合的眼里,已经越来越上不得台面,一大清早的被人垢病,也不晓得是否喷嚏不止。
袁潭觉得淑女好逑,也极是正常,只是眼前这章合,显然痴情之中带着自备与得不到的恐慌,若不好生安抚,恐有祸事,尤其今日大宴。于是他沉着脸,静静的望着神情激昂的章合,直到章合意识到不对劲闭了嘴,袁潭肃道:“沮家乃武将世家,如今这一辈又以长孙沮且为荣,你认为沮家千金的姻缘,如今有几人能迫?”
章合自晓得沮瑶家世,便心中明了,若不得沮家千金青睐,那他之所愿便会落空,哪怕他现下得了神助而在袁侯手下功成名就,成了袁家大帐下的主力,也仅是得了一半胜算,而这一半胜算,也仅仅是以势胁迫袁候替他作主罢了!至于沮家千金是否甘心情愿,他着实也顾不得!
袁潭瞧着章合的表情,就能猜测出心中所想,不由神情由严肃到严厉,甚至带着一丝警告道:“自古君子思慕女子,乃是人之伦常,可若是以不堪念头诱迫,你便莫要还存着在我帐下效力之心!”
章合虽是袁明提拔,但他也随袁潭在沙场上厮杀过,晓得袁潭为人……不由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半跪下后低垂着头恭敬道:“属下知错!”
“我知你是一条汉子,这些年来也洁向自好!”袁潭轻汉口气,弯腰将他扶起感慨道:“今时回了雍城难得有一倾心女子,又怎不会助你!可大丈夫……行事手段,万万不可龌龊!”
“属下受教!”章合听闻袁潭对他的认可,觉得在袁潭心中依旧以他为首,不会因着那珍家那位姑娘而相助她的兄长夺了自己心中女子,不由心下一安,道:“愿闻大公了指教!”想了想,章合觉得自己一介粗人,不懂得那些世家的礼仪,他觉得自己不耻下问,向大公子打听打听如何获得女子欢心,于是又道:“…….也不晓得,如今的贵女们都喜好些何物?听闻福拢街上的那个胭脂铺子……我若将之买下赠与…….”
章合言语还未完毕,袁潭便留意到一旁甬道边林子里迅速闪过一身青灰之衣,那是袁府洒的仆从的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