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是刚从宫里面回来,见陆荆之来了,便让人拿了个砚台出来,笑道:“娘娘特地让我带回来给你的,既然你过来,便省得打发人跑一趟了。”
陆荆之接过来一看,是乃是一块端砚,十分名贵——可看着这砚台,他又莫名有些心烦,只不好表现出来。
“秋闱没过,下次再来便是了。”张氏看了一眼陆荆之,温和道,“家里面也不急着等你考个功名,慢慢来便是。”
陆荆之抿了抿嘴唇,看向了张氏,道:“可儿子总想早些过了秋闱,后面还有春闱殿试,早些考出功名,说不定到时候爵位就还能袭一代。”
张氏听着这话,只安慰他道:“这还早呢,你父亲正值当年,这时候谈袭爵的事情,也太早了一些。”
“若是能有个国子监的监生名头,倒是不必再在秋闱上苦苦打转了。”陆荆之看着张氏,“太太能不能求了娘娘,请她给赐一个……”
张氏抿了抿嘴唇,道:“娘娘哪能插手到这里?这倒是给娘娘添乱。”
陆荆之轻叹了一声,便不再说什么了。
张氏道:“你学问不差,下次秋闱,应当就会过了。”
陆荆之垂头丧气道:“京中如我这样苦苦考着举人,一年又一年都没过的世家子,大约也就我一个了。说出去名声难听。”
“民间不还有那到了知天命之年才中举的?”张氏拍了拍陆荆之的手,“你也别为了这事情给魔障了。早些回去休息休息,等天气好,与你的好友们出去玩一玩,散散心。”
陆荆之又看了张氏一眼,忽然道:“萱姐儿之前不是在准备和陈家三郎结亲,怎么最近倒是没怎么听说了?”
“我瞧着你妹妹也不怎么喜欢这陈三郎。”张氏道,“陈家看起来也不怎么热络于此,索性再给萱姐儿看看别的人家。”
听着这话,陆荆之心头一紧,面上还是笑着的:“京中要上哪里去找个比陈三郎更好的?”
张氏摆了摆手,道:“好不好是一回事,萱姐儿要真的喜欢才是正经。总不能嫁过去就做了怨偶,那可就是害了萱姐儿一辈子。”
陆荆之默默握了下拳头,努力让语气平静看不出波澜:“我瞧着陈三郎对萱姐儿倒是一往情深。”
“且看看吧!”张氏只这么说道,“若真的喜欢,又真的一往情深,那便到时候两家好好谈谈。这事情,没有女方家里面赶着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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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氏这里碰了个钉子,陆荆之把砚台放回了自己院子以后,便转头往陆萱之的院子去了。
顺着回廊走到了院子外面,陆荆之便听到院子里面陆萱之和人说说笑笑的声音,他站了一会儿,侧耳去听,听起来像是在玩击鼓传花之类。
进到院子里面,又走到了花厅外,陆荆之伸头一看,果然是陆萱之带着一群丫头在玩击鼓传花,正是热闹紧张。
咚咚的鼓声戛然而止,那花球正好停在了颂玉手里面,旁边丫鬟便笑着起哄了:
“这一下午,总算把颂玉给抓着了,颂玉唱一段唱一段!”
“或者来跳舞也可以!”
“也可以一边唱一边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