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莨进京第二日便被押解到大理寺监狱。
太后此次着实不想再给她留一线生机。
那一年泰康皇帝驾崩,太子在登基前突然急症也薨了,凌儿做为皇长孙登基,茹莨如在他登基的前夜,在听政阁当着朝中重臣的面儿说太子死得蹊跷,需得严查,而且凌儿只是皇长孙,却不是皇太孙,并无继承皇位的资格,整个申朝最适合当皇帝的,乃是霁王石彧琛。
那时候霁王爷在南疆平叛未归,军中报信,他受了重伤生死难料,却仍有大部分朝臣支持茹莨的说法,不肯拥护凌儿。
由此,凌儿错过了登基的吉时,她在兢兢战战中顶着太子妃的封号,怀揣着□□熬了二十多天,终于等来了昏迷不醒的霁王。
虽然后来凌儿终于坐上皇位,可那二十多天的煎熬,太后终身也不能忘怀。
如若当时霁王完好归来,那么她与凌儿损失的不仅是皇权,他们都将被扣上谋杀太子的罪名,夏氏一族也将被斩草除根。
茹莨将她推到那般险境,她怎能不想啖其肉喝其血?
当年她已经安排好了赐死茹莨的说法,可霁王爷却以辅佐凌儿为条件,求她放过茹莨。
当时她顾念大局,暂且放过了她,却不想多年的囚禁,依然没改了茹莨狂妄自大的本性。
是谁给了她自信,让她以为违抗圣旨依然能毫发无损?
这些日子,太后每每想起来,就无法不怒火攻心。
多年前茹莨站在龙椅旁,居高临下地指着她说凌儿根本没有资格继承皇位,那鄙夷的嘴脸,太后记忆犹新。
这么多年过去,她要让茹莨尝一尝狂妄的后果。
这些日子,霁王每每见了她,却要为茹莨求情,说她是为了救自己,才擅离墨溪山,更是因为违抗圣旨心中惶恐,才进京请罪。
这便是提示她:若不是皇帝派人刺杀本王,茹莨根本无需违抗圣旨。
然则太后却说:“王爷此行是为她而去,若没有这趟行程,如何会给刺客机会?”
这是摆明了要置茹莨于死地!表面上却仍做出为难的样子:“她救了你,于整个朝廷来说,自然是功德一件,可是违抗圣旨在先,若不法办,如何跟天下人交代?王爷一向是秉公办事,若为己徇私,恐怕以后也难服众。”
霁王爷问她想如何处置。
太后不肯松口,与他打太极:“王爷才修撰了律法,该怎么处置,王爷不是比谁都清楚吗?”
霁王爷沉默了。
太后与皇帝,都不再是八年前仰仗他依赖他的心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