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邕步步跟踪打探,虽说不敢向金家别院派人,但是肚子里整日揣着这件事儿却是寝食难安。恰好身边的小厮怕被惩罚赶着出来给孙邕出主意,让他把随行的婆子丫鬟都处理了,这等话虽说不正经可是却提醒了他一句,当晚孙邕便提审了随行的赵妈。
“听说……仪萝在摄政王别院待了两天?”孙邕紧皱着眉,满脸冷厉,明显是很生气。
赵妈看着孙邕长大,知道孙邕对闵仪萝的执念,只是赵妈是个心机深沉的妇人,她知道该听谁的话,“可不是嘛,这一走就是两天……天下女儿家见到金家那磅礴高大的别院,瞧见那巍峨的回廊殿阁,有哪个不动心?!”
她是在暗示孙邕,暗示闵仪萝和金献发生了什么,好让孙邕死了心,也好回去跟孙老太爷交差。
见到孙邕沉着脸不说话,便继续道:“闵姑娘自幼寄养在咱们孙府,理应为咱们孙府做出牺牲,再者那丫头目中无人,她何曾把大少爷您放在眼里?”
赵妈开口喋喋不休,正说到兴头上,却见孙邕从木椅上起身,猛地撩起掌,狠狠掴在赵妈的脸上。
赵妈的脸上立刻印出五个大红掌印子,红红肿肿的鼓了起来。
这次孙邕看上去却冷静了很多,手背在身后,一张俩严肃又刚然,“听说你有一个智障儿子?”赵妈脸色一白,正要回话,就听孙邕冷漠道:“领三十诫鞭,回去照料你的傻儿子!少在这里大放厥词的侮辱我的女人。”
赵妈也是真急了,伸手指着孙邕吼道:“我是老爷房里的,你不能处置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厮拉扯到院子里,起起伏伏的十几鞭子抽上了。
孙邕目光在赵妈身上似锐刃一般狠狠一刮,片刻又皱眉坐在了正堂的梨花木椅上,“你的确是祖父房里的,但是我来告诉你,你是房里的奴才,不是房里的主人!”说完,转头朝着小厮吩咐道:“去客房,把心月叫过来。”
心月一来,孙邕便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淡淡道:“你自幼跟着小姐,她在金家别院发生了什么?”
心月来时看到了院子里被打的半死不活的赵妈,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听到孙邕这般问话,却挺直了脊背,仔细道:“我们小姐在碧云观扭伤了脚,因着看不出是不是脱臼,这才去了别院……脚腕还是桑婆婆给包扎的。”
说起闵仪萝,心月便有些心疼,“一遇见那个摄政王,小姐的脚腕就扭伤了,那摄政王还还效仿刘皇叔三顾茅庐的请我们小姐教授他占卜测字的技艺……占卜不像是旁的,不是学就能会的,讲究天赋……”
孙邕脸色稍缓,打量了心月一眼,见到她言语恳切,道:“这等事不是你能管的,金家是南梁大族,论及天赋无人能及,你且下去吧。“
孙邕默然不语的看着心月离开,只是脸色却缓和很多。
刚才赵妈说的话,让他一口郁气郁塞在胸口,若非心月这般说,他倒是真的被刺激的吐一口血出来了。
树上的落叶飘飘扬扬的落下,孙邕踩着枯叶,朝着门口的小厮吩咐道:“武公子对我们孙家有恩,我理当登门拜访。备下厚礼,即刻起身。”
小厮忙忽忽的,打点好礼品后,就匆匆跟着孙邕去了武黎的行馆。
一进门,孙邕就看到假山旁一个穿着白衣的背影,长眉紧缩,面色阴沉。孙邕抬手搔了搔眉毛,走过去道:“此次来热河,给武兄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