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舒淮才沉沉睡去。
再睁开眼时,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她从枕头低下摸出手机,“……喂?”
电话是阿宥打来的,她听到对面浓浓鼻音,了然道:“还没起呢又熬夜了吧。”
舒淮揉了揉眼睛,将手机拿远了些,看时间,她咕哝:“已经快一点了啊。”
“你作息太不规律了,饭也没吃吧,我给你叫了外卖,现在就起床,听到没!”阿宥堪比老妈子,絮絮叨叨。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舒淮磨磨蹭蹭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天气阴沉,细密的雨滴顺着透明的落地玻璃滑下。
她半阖着眼,意识还是混沌的。
外面下雨了啊,她迷迷糊糊的想。
舒淮刚刚走出卧室,门外便响起敲门声。
这么快的?
舒淮打着哈欠走到玄关,拔高了点嗓门对门外道:“放门口就好了,谢谢。”
门外似乎顿了顿:“借个伞可以吗,外面下雨。”
这声音,又是他!
舒淮打了个激灵,彻底清醒。
她想起那些短信,轻而易举被他影响,辗转反侧,昨夜彻夜失眠。
她清了清喉咙,朝外说:“伞也没用啊。”
“……”外面一片沉默。
舒淮把耳朵贴在门板,悄悄听外面的动静。
须臾,门外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真的不带雨具的吗这个人,算了,拿个外卖,顺便确认一下,骗人就不理他。
舒淮绷着脸,一鼓作气拉开门。
男人斜倚在门边,手背抵着唇,忍着咳嗽的样子,略略狼狈。他稍微长长的头发半湿,脸上和衣服上沁着细小雨珠。
她没忍住质疑:“外面的雨势还好呀,不怎么大。”
厉扬拨了拨耷拉下来的额发,面不改色地应声:“我体质弱。”
“……”他真的很喜欢胡说八道。
舒淮悄咪咪翻了一个白眼。
小表情尽收厉扬眼底,他面色无常,继续胡诌:“我一淋雨就病,家里的一屁股债等我还,我不能倒。”
放屁!
虽然穿着一身外卖服,脚上拿还债的救命钱穿耐克——
没买多久就开了胶了,暴殄天物……鞋底和裤脚,还糊了点泥沙。
泥沙?
舒淮脱口又问:“明知道在下雨,你为什么绕远道从和平大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