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几位皇子这夜都饮了不少酒,宴散后,便没有转去偏殿继续,几人在瑜王府门外略作道别后,一一乘车离去。
杜涧之此刻还在瑜王府中,没有收拾妥当,慕元靖吩咐两个护卫留下等候,扶着沈姝晗走上了马车。
雪仍在下着。
他们的马车缓缓驶入街道,京城的街道上,这时辰已是漆黑一片,只有那些朱门华府的屋檐下,还飘荡着忽明忽暗的灯笼。
沈姝晗静静的坐在车厢的阴影下,望着面前的那个身影。
视线中,那身影的主人正侧对着她,单手扶起车窗的帘栊,让马车外有些寒冷的风流入些许。
在马车外明明暗暗的光亮下,慕元靖深邃立体的面孔被勾勒的越发完美。
沈姝晗看着看着,在不知不觉中,避了避眼,有些遮掩的拿起桌案上的茶碗喝茶。
慕元靖听到她悉悉索索的动作,转头朝沈姝晗看来,声音有些清冷:“你何时开始对书画上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来的一瞬间,沈姝晗心里突突跳了两下,感到莫名有些紧张,“妾身,略有涉猎。”
“略有涉猎?”慕元靖漆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极为幽深,缓缓道:“本王记得,《墨世山水》一书,一直收藏在章王府中,《洞天录》则在七弟手里,不知沈侧妃是在何处看过?”
沈姝晗听到他的话,微微愣了一下。
按慕元靖这话里的意思,这两本书是章王与洵王殿下的私藏?
那沈姝晗就有些不明白了,若真是如此,它们前世又怎么会出现在靖王府的藏书阁里,被碧螺红蝶找了出来?
她可确确实实是读过的……
不过,现下抛开这个不谈,在孤本这一点上,确实是她疏忽了。
沈姝晗心下有些懊恼,梳理了一下思绪,硬着头皮解释道:“妾身的生母于书画上颇有研究,妾身幼时曾听她说过一些,许是她在什么仿本上见过吧。”
慕元靖淡淡看着她,声音有着明显的低沉,“本王竟不知,沈侧妃有这样的胆量。”
当着那么多的宾客,单凭幼时听过的只言片语,就敢认定那凤鸣图是真,可不是极有胆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