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铃声响过十分钟,浑身湿淋淋的女孩儿才从教室后门走了进来。
她低着头,长发纠结成一团,穿着不合时宜的毛衣,沉默的打开教室后门,而后在全班同学的注目之下,慢吞吞的走到自己座位上。
教室里满是窃窃私语的声音,众人的目光汇聚在她身上,或是厌恶,或是不屑。
站在讲台上的老教师看着她一言不发的进来,额头上蓦地崩起了一个红色的小叉号。
“何小花,你进教室来连一声报告都不会喊的吗?”
那女孩儿在夏季里穿着秋季的长袖毛衣,蓝色的运动裤破了一个洞,脚上是一双与裤子完全不搭的休闲皮鞋。
她在最后一排,自坐下之后就一直看向窗外,任由自己头上的水顺着衣服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对老师喊自己名字的这件事,充耳不闻。
已到不惑之年的理科男教师把手里的三角尺摔的啪啪响:“我从业二十多年,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学生,何小花,你给我站出去。”
阴沉着脸的女孩子依旧不发一言,看着窗外。
其实说阴沉也不算,这个女孩儿给人的感觉就是怪异,孤僻以致近乎于邪恶。
她长时间木着脸,不笑不哭也不说话,你怎么捉弄她,她都只会用那双眼睛呆呆的,直勾勾的看着你,直看的你心里发毛,明明你才是那个恶作剧的人,明明你才占上风,可偏偏在她这种眼神里,只能狼狈的丢盔弃甲,骂一句“神经病”然后匆匆离开。
她没有做什么坏事,也不曾妨碍到什么人。人们自觉的将她排除在外,是因为她近乎于神经质的与常人不同。
老教师叹了一口气道:“拿我的话不当话是吗?行,我们就在这里耗着,你不站出去我们就不上课,同学们,你们可要看清楚了,看究竟是谁在耽误你们的时间。”
他说罢,站在讲台上不动了。
学生们被这番变故弄得有点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这样沉默了一分钟。
而后三分钟过去了。
接着五分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教室里静悄悄的。
班级第二的学霸把书一摔,扬声说:“有点自知之明行吗?这么多人等你一个,要不要脸?”
整个教室听得一清二楚。
他这话一出,就有了接连议论的声音,顿时教室里吵闹起来。
班级第一的大佬安安静静的伏在桌面上算题,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被外界干扰。
——老师讲不讲题,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这一回那个女生终于有动静了,何小花低着头,怎么进来的又怎么出去了。
她站在教室后门口,听见里面的老教师说:“行,同学们,我们继续上课。”
教室后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这栋教学楼正对着学校的一小片绿化草地,那上面放着一个移动喷灌,正在给草地浇水,那好家伙,浇的滋滋的。
那水四面八方的喷,此时阳光正好,清凉的自来水所经之地,开出一小片五颜六色的彩虹。
何小花一时间看的有点痴。
高跟鞋踏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个明艳动人的女老师就是在这个时候停在了她身边。
她看着何小花身上的水渍,惊讶了一下,然后略带一点犹豫的问道:“同学,你需要帮助吗?”
何小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沉默的看着她,接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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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