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一出关云长,某都想捉刀上战场,杀敌报君恩啊!”台下有看客喃喃自语。
“这人是谁,怎么以往从未听说,突然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还搭上阿志的门路,谁家调/教出来的,师承何人?”
“没听说啊。阿志今日来了没有,问他便知。”另一人接过话头,“我只关心这戏好似半截子,前后都有没唱的,这般不上不下,吊得难受。来人啊,去叫那戏班子赶紧的,把下面也唱了。”
“哎呦,可累死我了,站了这半响,等着几个伶人装扮。小爷我何时受过这种气,去,叫那班头来,小爷我把人买了,养在府里清清静静看戏。”
“徐阿钦,且轮不到你充富豪呢!”王承志箕坐在车上,斜斜靠着车壁,标准的纨绔像。
“我家本就豪奢,你耐我何?”徐钦得意扬眉,“不服气?不服气你和我竞价啊!”
“我与你不同”王承志摆了摆两根手指头,用十分气人的姿态,不疾不徐道:“那可是良家子,买良为贱。啧啧,王爷才下过禁令,你好大的胆子!”
“谁说我要违禁?王阿志,就你会扣帽子。”徐钦调笑道:“别是你瞧上了吧。放心,我一块儿长大的兄弟,我岂会和你争?”
“别了,敬谢不敏,我安安心心看戏,少整那些幺蛾子。”王承志又懒散躺了回去,台上又换了王大和阿枝。因王承志面子来看戏的人,哪家府上没养个小戏班,这等水平就不入眼了,纷纷闲聊起来。
“去把那班头叫来,怎生不接着演了,小爷等了一早上,寒露沾湿衣裳,就为了这几句?”徐钦没好奇吩咐道,自顾自把牛车赶到王承志旁边。嘴上口花花,可徐钦比谁都清楚,他和王承志才是一边的,与这遍地战力的黔首黎民相比。
不必贵人们吩咐,王灵下了台,就赶紧过来请安,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只摘了挂口的长须。
王阿爹带着王灵过来请安,站的远远就是一份肥喏,没口子感谢。
“多谢,多谢,谢!”
王灵眼角一瞅就知道王阿爹词穷,王承志之父乃王宗涤是蜀王爷的养子,私下里称他一声小皇孙乃是敬重。可瞧着旁边这么多穿绸穿绢的人物,小皇孙三字一出,怕是无穷尽的麻烦。
王灵上前一步,“王郎君又来捧场,小人感激不尽。”
“是极,是极,多谢王郎君高义,小老儿一家感激涕零,感激涕零。”王阿爹满脸欢喜,惶恐和敬畏交杂,只恨自己粗陋,说不出更高妙的词来,看的王灵心中十分不得劲。
王灵如今还当自己是那个在宫里独当一面的大家,十分瞧不上王阿爹说话,觉得他不够聪明,不够得体,这等场合该他说话才圆满。
“来做甚,还不接着唱完?这许多人等着,还当爷们天天都有这样的闲心呢?”王承志懒懒问道。
王灵作揖回礼,道:“回郎君的话,这戏名唤《关云长单刀赴会》,乃是一楔子四折的大戏,王家班人小力微,堪堪排出半折来,尚未完工呢。”
“哦?一楔子四折,怎么个说法?”
“楔子抛砖引玉,交待故事起因背景,乃是序幕过场,算是个引子。第一折开端,第二折发展,第三折高/潮,第四折结尾。如此有头有尾、有因有果,方算得一出整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