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非渝也是兴奋的不行,这一天,纪棠就没见他停下来歇会儿,跑出跑进,东看看西看看的。
纪棠看着家里的大公鸡吃虫子吃得欢快无比,为它哀悼一分钟,因为这是一只即将被宰的大公鸡。
纪爷爷家有八只鸡,两公六母。过年纪爷爷打算杀一只公鸡,因为母鸡要下蛋。两只公鸡留一只做种鸡,这只公鸡比较倒霉,长得肥一点,纪爷爷大掌一拍,决定就是它了。
想想鸡肉嫩滑的口感,纪棠吞了吞口水,“鸡啊鸡,你就安静地去吧,来,多吃点好上路,做只饱死□□,阿门。”
“阿棠,你念念叨叨的干啥呢?快来贴窗花了”纪宁掀开门帘喊道。
“来了。”纪棠把最后一条蚯蚓扔在大公鸡面前。
纪奶奶做饭是不行,但是毛笔字却写得极好,一手挥毫,浓墨荟萃间,几副对联已成,一看就是练过的。
剪的窗花也好看,红红绿绿的彩纸只一瞬间就变了模样,栩栩如生的鱼儿绕着荷叶嬉戏,寓意年年有余。精巧的福字一排排的摆开,看着就喜气。七三年属牛年,纪奶奶还剪了几个关于牛的剪纸,把牛的神采演绎的活灵活现。纪棠小心翼翼的捧着,赞叹不已,“奶,你可真厉害,真好看。”这才是活的民间传统艺术啊。
纪奶奶乐呵呵的,“这有啥稀奇的,村里人都会,奶这还好,你四叔家的二大娘才厉害呢,那剪得好看呦。下次带你去瞧瞧。”
纪棠笑眯眯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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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杀鸡啊?”
“对啊,你要看吗?”
纪棠秒怂,“我就算了。”大队过年杀猪那次她还去看过呢,围一圈人。那猪四肢被绑住,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声嘶力竭的叫唤,一刻也不停歇,隔老远都能听到。师傅手起刀落,猪血飞出老高,猪哼哼唧唧的直到咽气。
怕到是不怕,就是那猪叫唤的人难受,声音尖锐,她现在都能想起来,记忆尤新,画面感极强。
纪非白杀鸡很有技巧,一刀下去,也听不见鸡叫唤,然后就利索的烫鸡,开始拔毛。
忙忙碌碌一整天,终于到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了。
村庄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起,噼里啪啦炸开了花,隐约传来一阵阵欢呼声。等到放了的鞭炮完全没了动静,纪非渝欢快捡起地上残余的没被放了的鞭炮,这是他新年的乐趣之一。
今晚的煤油灯把房子照得格外亮,将暗夜的寒风阻挡在窗外,昏黄依旧,温暖依旧。
耳边是纪爷爷和纪父酒杯微撞的声音,喝的是自家酿的药酒,后劲很足。纪棠见她爷爷和她爹都很宝贝的一小口一小口浅浅的酌着,一脸满足的样子,就忍不住也试了下。
不是很辣,回味香醇,不错。
乘着纪爷爷没注意,纪棠偷偷地多喝了几杯,喝到最后昏昏沉沉的,都晃影了,耳边有很多人说话,很热闹。临睡前纪棠想,这酒还蛮好喝的,喝得她身上暖暖的,就是后劲有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