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目光柔和似水,满含关怀与温暖。
明泓痴痴地摇头,大眼睛一动不动,呆呆跟着她的手走。
祁湄又亲手给他抹上药膏,这一上药,他立即疼的浑身颤栗,哪里还敢发痴,直叫道:“疼,疼死了,轻点,少点,别碰!”
当然不能。
“疼就对了,这珍玉膏抹上去虽疼,却是治疗外伤的神药,不管多深的口子,都不会留疤痕。虽说你是个小子,不拘这些,可既生了一副好相貌,就不能白白糟蹋了,咬牙也得忍住。等你长大娶妻之时,就该念着本宫的好了。”说罢,就心安理得地放开手来涂抹。
明泓疼的直哆嗦,小鹿般明亮湿润的大眼,可怜巴巴地瞅着眼前之人,却也全心全意信着她。
祁湄盯着他的眼,一边抹药,一边问道:“为何要出来?”
明泓答道:“心里难受,不知怎么就出来了。”
祁湄停了手上的事,特意等待,“说吧。”
“其实头一次见您的时候,我心里不大服气,因为我母亲也曾是皇后,我嫉妒您得了父皇的重视和宠爱,可您不计较,还对我好,您是宫里唯一愿意对我伸手的人,令我自惭形秽。”
“父皇从来就不喜欢我,我过的很苦,在遇见您以前的日子,我有时候还要挨饿,饿也饿不死,苟活罢了。”
“再多的不甘,我都习惯了,可当我去国子监,与兄弟们一起读书的时候,我心里却怎么也忍不得了。他们过的什么日子,我过的又算什么,十弟那只狗,每天竟然要吃一顿炖牛肉,我过的还不如他的狗,您说这是什么滋味。”
“我被打的鼻青脸肿、头破血流,他看不到,兆涵被我揍了一拳,他却要找我算账。明知事情闹大,牵涉巫诅之祸,会要我的命,会让我怎样后悔害怕,却还是要提,最后因为七哥出面,就轻易揭过。”
“本来我以为,只要我努力,就能让他重视我,喜欢我,可原来,不管我怎么做,我在他眼里,都比不过十弟的一根手指头,七哥的面子。”
“我再努力都改变不了什么,我只能做个废物,自生自灭!”
他眼中的泪光悲哀地、绝望地闪着,却倔强地并着不肯落下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