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宗见他这副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带着怒火,又问道:“那副狗的骸骨,是怎么回事,挖出来的时候,拼连成一体,是谁做的,又是为的什么目的?”
这个可不能沉默,“儿子全然不知这些,都是十弟自唱自和。”
兆涵在一旁叫嚣起来,“我好心把伴伴送给你玩,你却狠心杀了它,还制成这一副令人毛骨悚然的骸骨,你肯定是在背后咒我,谁不知道,你娘以前就是这样做的!”
章武八年,皇后曹悦绒所居住的昭纯宫里,搜出的十二副动物及人的头骨,也是这般连接成一体,上面还刻有咒符,全取自其他妃嫔宫殿里养的宠物,或是伺候的奴才。
今日玉筱宫搜出的骸骨就差了个咒文,这就是要致他玉筱宫上下于死地,明泓怎能不怒,被逼的双眼都红了起来,乍一看,像是泛着嗜血的光芒。
此时,从他背后伸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按下了他的头,压低了他的视线。
“秀澄给父皇请安,今日倒是热闹,九弟、十弟都在。”
“快起来坐,你怎么来了?”
七皇子秀澄并未动身,而是淡然答道:“儿子听说十弟丢了只狗,正跟九弟闹变扭呢,还因此打了一架,就过来解释一下。”
“其实那只狗,是儿子命人处置的,昨日走至玉筱宫附近,正巧看见那狗,便想捉了,送回九弟手里,没想到这狗表面乖巧,实则是个狠毒的,竟想反咬儿子一口,还好儿子反应快,当下便处置了它。”
“我与九弟商量一番后,便叫奴才处置了它,说来都是儿子的错,还叫九弟替儿子保密,没想到这小子嘴真紧,愣是不吐露一句,兄弟之间自是如此,互相照应,就算有了矛盾,哪怕再大的事,打一顿也就消了火气,更何况是这种小事,十弟,你说对吗?”
兆涵躲开他那双桃花眼探来的视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答个下文来。
秀澄这一番话,真是说到了成宗心底,他连连点头,特意下去各扶起明泓和秀澄,“老七毕竟是哥哥,说的就是好,兄弟之间本该如此,自该这样,事情既然已经明了,也不必过多追究,秀澄,你再还只狗给老十,老十你也别闹,老九这脾气该收收……”
“行了,就这样罢了,三人都退下吧,朕还有政务要处理。”
兆涵一出门子,就去了玉和宫,连装模作样的套话都不肯说一句。
明泓跟秀澄道了声谢,就浑浑噩噩朝玉筱宫走去,此后像丢了魂一样,谁都不肯多理。
曹氏在门外劝他:“明泓,你不要自责,谁能不犯错,以后你学什么都藏着掖着,别露实,不要招人眼,咱们再小心些,拘着些,就不会得罪人……”
明泓听的脑门嗡嗡,又想起了阿柔也劝过他的话,咱们这样的人,能安生活着就不容易了,其他不要奢求……
他身上的伤口,正是发的时候,其实痛苦的很,可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就是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最后不知何时出了玉筱宫,四处游荡,也是他运气好,都没碰上巡逻的侍卫太监。
不知怎的,竟走到了延福宫东北角的小门附近,正巧碰上了夜出归来的祁湄和半夏,三人俱是一惊。
那一刻,祁湄是起了杀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