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花呗啊,平时吃喝用白条,买小件或者叫外卖用花呗,和下个月匀一匀不就好了?”男方安慰道。
“可是老许他们下个月结婚啊,他那人你知道的,份子钱怎么办……”
“那就省一省算了……”
“凭什么啊?我真是不明白了,一个月赚三千的花三千,一个月赚一万的怎么也只能花3000啊……”
“唉算了别想了……”
两人还在讨论,齐巧姗已经转身离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清单。
一件家具不贵,也是四五千,可是加起来……七八万了。
这收拾个房子怎么这么贵?
她那房子可是精装修过的啊,要是毛坯房装修起来岂不是贵死?
即便如此,仅仅是买了大家具的房子也不是能直接住人的,还需要电器和布艺纺织品等等无数东西,那又是很多很多的钱。
自己身上的钱,够买这些东西吗?
不对,这些东西值得去买吗?
买完之后如果离婚了,这些钱不就打水漂了吗……
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跟凌肃越逛家具城的情景。
那时候二人才刚刚领证,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凌肃越的婚房里有一件很小的卧室只是做了硬装,内构没有布置,据说那是给将来孩子准备的,等孩子出什么再决定布置成什么样子。
可是偏巧她就是想diy,于是某天一大早就拉着凌肃越逛家具城。
那里面的家具的确是挺贵的,但凡她看上的都是上万块的儿童床。
不过,凌肃越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露出困扰的表情,他全程陪着自己,看着自己笑、看着自己疯、看着自己假象未来孩子睡在上面会有多开心。
凌肃越不算是个多么富饶的人,但可以过得上一个质量还不错的生活,不会为基本生活而困扰。
自家虽然不比凌肃越有钱,但父母双国企干部,还是能过着一个平稳的小□□活。
他们两个永远不需要像刚才那对夫妻一样顶着快要秃头的压力活着。
这么想来,那时候的凌肃越,也是为了完成丈夫的人设在和自己逛家具城吗?
不是吧?
不可能吧?
那时候的凌肃越明明也挺开心的啊?
是诗三出现后,肃越才开始不开心了吗?
还是说因为回忆太遥远了,自己产生了错觉?
算了算了别想了,越想越难过,还是计算计算怎么让父母这几天住好吧。
齐巧姗在一旁的货架前停下,掏出小本子,把维持日常生活必须购买的家具和加点算了一下。
等加完她发现,仅仅是把她认为家里目前必需买的家具列入清单……就已经超过了三万块钱!
开什么玩笑?
除去凌肃越父母给的钱,她全身家当可就只有爸妈给的那五万啊!而且给父亲看病还花了一部分!
那怎么办?
可这么热的天气,像是电冰箱啊、洗衣机啊还有空调都是必须产品,不买不行啊……
想到这里,齐巧姗又顺着原路绕回去,在反反复复犹豫了将近两个小时后,她离开了宜家,找了间咖啡厅坐下,用手机桃宝搜着家具。
虽然桃宝上很多家具没什么环保认证之类的,但是反正自己要离婚了也用不了多久,先……先买个五千块的用用呗?
也就自己以前一瓶面霜的价钱……
最终,她选择在同城的店铺购买了两套四件套、两张席梦思床垫、两组简易式衣柜、四把椅子、一张餐桌、一张茶几、一套组合沙发、一台超小型洗衣机、一台便携式电冰箱和一台1.5匹的3级节能空调。
每一样都选择的是相对而言最便宜的,总共消费是11000元。
之后,她将选好的东西清单拿去结算,卖家也很好心,在得知她是新房的情况下,答应当天送货。
然而,等货物送来时,她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家具怎么都是些巨大的木头片……怎么组装?她没有那种电动的螺丝刀一样的器械啊!
“我们的这些家具都是没算组装费的,如果你要组装的话,选择我们的收费服务,我帮您算一下价格。”送货师傅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着关于送货和组装的收费标准。
齐巧姗问:“多少钱?”
送货师傅:“也不说了,就收你1000元,我给你都装了。”
“啥?”齐巧姗惊了,“1000元?我这茶几才五百块啊!”
送货师傅摊手:“你这茶几是便宜,可是你这都是小木头块拼接起来的,不像人家贵的茶几都是整块木材还包了安装费,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我还是给你便宜了的。”
齐巧姗顿时觉得有些心梗。
她犹豫了会儿,心不甘情不愿地掏钱。
等家具和电器都安装完毕之后,天已经黑了,一身臭汗的齐巧姗去洗澡,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没有买燃气热水器啊!没有燃气热水器拿什么把水加热?
以前住在自己家和凌肃越家的时候,像是燃气热水器这种东西,房屋硬装结束后第一个安装的就是它,甚至在硬装期间为了走管道会一并安了,以至于自己根本没有注意到,它才是基本电器中的基本,空调完全是可有可无的附属产品。
也难怪今天早上洗澡为什么没有热水的原因。
她只能又下单买了燃气热水器,还发现家里缺抽油烟机,但在看了抽油烟机的价格后,她决定近期还是不要做饭,叫外卖、吃泡面或者用小电锅就行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一开门,是物业:“您好,我是物业关于政策福利房的管理办,请您尽快将您需要的补交的手续给我们补齐,不然我们这边也很为难……”
“啊?什么?”齐巧姗顿时冷汗又流了下来。
……
另一边。
拿到流产病例和hcg检验报告的当天,诗三就给陈月洲发了条微信:[我决定今天把体检报告放在他妈妈的床头柜里面。]
对面回信很快:[我说话可能显得像是在挑拨离间,但是我建议你还是在他们家客厅之类的地方藏个录音笔之类的,今天藏,明天取。]
[你这不是让我窃听吗?]
[既然要做,多一些谨慎不好吗?]
[我不敢,这是违法的。]
陈月洲也不管诗三同不同意,直接将狗东某链接发送给诗三,并道:[这个录音笔是usb型接口,你打开录音按钮后,将它插在他们家电视柜后方的电源上,他们家电源比电视柜位置低,电视柜上面又堆了一堆插线板,两个老年人腿脚没那么方便是不会闲到去电视柜后面看有什么东西的,你再把笔用胶带贴在柜子后方,不容易被人察觉,这样就可以实现长时间的录音。]
说完还补充了句:[看表,现在可是10:29了,如果你不赶在11点之前下单,狗东可就是明天发货了。]
诗三看了看手中的报告,又看了看陈月洲的消息,想了想,最终决定买了那根录音笔。
等下午录音笔到手后,她借着去凌肃越父母家吃晚饭的时候将文件塞在了凌肃越母亲的枕头下面,还配了封信,暗示孩子的父亲是凌肃越。
之后,趁着帮饭后的凌肃越父母开电视的功夫,将录音笔按照陈月洲吩咐插在了电源上。
第二天,凌肃越的母亲就飚来一通电话:“诗三,阿姨找你有点事跟你聊聊。”
诗三满心期待地去赴约,等到了凌肃越父母家,她刚入座,凌母就将报告丢在了诗三面前:“诗三,你知道不知道,肃越已婚了。”
诗三有些紧张地点头:“知道。”
“那这是什么意思?”
“我……”诗三还不太能明白凌母的意思,有些紧张,“凌肃越结婚前就一直要我和他这样那样,婚后也没有放过我……”
“胡说!”凌母不等诗三说完,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诗三顿时吓得一哆嗦。
“诗三,阿姨知道你受欢迎,如果你遇人不淑,需要打胎的费用,阿姨肯定帮你出钱,肯定会帮你,也不会告诉你父母,可是你这么赖在肃越身上是怎么回事?”凌母不可置信地摇着头,“你怎么可以赖在平时对你最好的肃越的身上?”
“我……”诗三以为是凌母不信,慌忙解释,“阿姨,是真的,凌肃越一直捏着我,一直管理着我的人际关系还有我在学校里的所有行动,他的关系户就在我们学校里你一查就知道,他不让我跟别人发生关系却总让我……让我和他发生关系,你可以找凌肃越来,你问他就知道了,我……”
“诗三!”凌母冷冷地打断诗三,“你知不知道肃越已经结婚了?”
“我……我当然知道啊,就是因为他结婚了,所以我希望阿姨你能让他避嫌,不要再骚扰我,不然我就拿着……拿着这些东西给我爸妈看……”
“诗三。”凌母不等诗三说完,站起身拿着桌子上的报告,对着诗三义正言辞道,“你从小我看着你长大,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肃越做的,我必须要告诉你的爸妈还有你奶奶爷爷,这样我才能问心无愧!”
说着,凌母拉住诗三的手就向外走。
“干……干什么阿姨?别啊……”诗三顿时慌了,她哪料到凌母居然打算大义灭亲,一时间慌了神。
“既然是我儿子的错,我没有办法对不起老凌的恩师,我带你去跟你家里人坦白,这件事敞开天窗说亮话,你把你怎么受肃越侮辱,连续怀孕三次的事告诉你家里人,之后怎么对待肃越,我都能坦然接受,如果是肃越的错,肃越就必须全部承担!这样我也无愧于我的良心!”凌母说完,开门就要走人。
诗三一听,慌忙拉住凌母:“阿姨……你等一下……”
如果可以告诉家里人,她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诗三,那你到底要怎么样?”凌母停下脚步看向诗三,“这么大的事情,我没办法简简单单地认定就是肃越错了,也没办法简简单单替你做决定,将来万一你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我怎么对得起你们家里人?”
“……”诗三沉默。
“这样吧,诗三。”凌母拉着诗三在沙发上坐下,“我不知道你和肃越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是你能找到阿姨这里来,说明你不希望事情闹大,你不希望肃越出事、不希望我们出事、不希望你家里人伤心,对不对?那我跟肃越说说,让他不要再管着你,你也是个大孩子了,好吗?”
诗三见凌母还是愿意帮自己的,立刻用力地点点头:“那拜托阿姨了。”
之后,凌母又拉着诗三寒暄了会儿,给她塞了些小零食送她离开。
等诗三一走,凌母立刻给凌肃越打电话:“你给我回来。”
凌肃越正在外和人约饭局,听到母亲召唤,半个小时内就赶了回家。
一进门,凌母不等凌肃越把鞋换好,就将诗三拿来的一摞资料丢在茶几上,冷眼瞪着自家儿子。
凌肃越来到沙发前坐下,这才拿起资料,看了眼,顿时笑了:“妈,这你都信呢?”
凌母看到儿子游刃有余的表情,顿时心里放轻松了些,给自己倒了杯热茶,也在一旁坐下。
“妈,假的。”凌肃越将资料丢下,看向母亲,“怎么,诗三找上门来了?”
“我看着诗三那孩子长大,别看她平时行为激进,做事高调,又那么爱逞能……但是却骨子里善良,不想惹事,也不想害人,如果她真的有心害你,就会直接怂恿小姗来跟你闹事,而不是她单枪匹马过来。”凌母道,“可如今她能这么做,你觉得理由是什么?”
凌肃越:“为什么?”
“因为你欺人太甚!”凌母瞪着凌肃越狠狠道。
“妈,诗三压根就没有怀孕过,至少没怀过我的,这点我对天发誓。”凌肃越看着凌母,“诗三这么做,纯粹就是希望你能插入我们之间的关系,在不伤害两家人和气和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达成她的目的。”
凌母摆了摆手:“你别给我扯那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就告诉我,你和诗三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凌肃越:“没有任何不正当肉体关系。”
“我也不信你们两个还能有个不正当男女关系!我也不信你是会这么乱来的人!但是!那为什么她会找上门来!”
“妈。”凌肃越收敛了些脸上无所谓的表情,郑重道,“该和诗三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我很清楚,我不会因为和她的那么点感情就坏了自己的路。只是……我和诗三情投意合,可能她对我没法给她更多而心存不满,她是医学院的,找些前辈做这种资料轻而易举。这点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摆平她的,不会再出现这些事。”
“你知道就好。”凌母叹了口气,“你都33岁的人了,我是真的不想管你,但是你不要给我们老脸上难堪,知道吗?诗三那边的话……”
“诗三那边我来处理。”凌肃越道,“你和我爸就扮演一个劝过我的老好人就行了,剩下我会找她协商,这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