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穿着一身白色寝衣的男人,长发披散,柔柔的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看起来不似往常一样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反而亲近了不少,然而他接下来的举动却打破了这一丝温柔。
楼无书侧头看了一眼歌月,还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拒绝和她交流,转身往庄屋走去。
????歌月心中无比郁闷,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大活人居然又被直直忽略了!
她报复似得对着楼无书的背影吐着舌头,做着鬼脸,一片张牙舞爪。
谁知楼无书到了门口的背影突然一顿,吓得歌月赶快收了舌头,一副今日月光好美的样子站在背后。
楼无书却没有回头,好像刚刚身形并没有顿过一样,抬脚进了庄屋。
歌月气馁,嘟哝道:“什么呀!我这么心虚干嘛?难不成他背后还长眼睛不成?”
今天真是太背了!还是回去好好睡一觉吧!明天又是一条好汉!而况爹爹此去云游了这么久,肯定给我带了好东西回来。
歌月如此想着心里慰藉了不少,脚步轻松地往近水楼走去。
谁知进了庄屋的楼无书并没有急着上/床,而是背靠着门面竖着耳朵,直到听不见歌月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了,才难掩眼眸中的一阵失落,往靠在最里的床铺走去。
这近水楼在书院的西北角,庄屋在书院的东北角,两个遥遥相望,歌月也绕了许久才到楼前。
看到楼里还点着灯,歌月心中不免涌起股股暖意,还是爹爹好,这夜半三更的还在等着我回来!
要是他每天都在家就好了!
她心下想着,脚步也快了不少,早已自动忽略了那自脚踝深处传来的酸麻感,心中郁闷一扫而光,还未进屋,便忍不住急急唤道:“爹爹!爹爹!”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翩翩,快过来,这次给你带了个好宝贝回来!”
歌月三步并做两步地跳到白发男子面前,歌青山看她脚步有些虚浮,忍不住关心道:“怎么了?脚不舒服?关夫子这次罚的很严重?时间还这么久……”
歌月却摆了摆手,无所谓道:“没什么,有点麻而已。”
原本按照以前的套路,她肯定是要不依不挠,添油加醋地好好抱怨一番的,可是现在她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东西。
那是一把架在桌面上的剑——真是好漂亮的一把剑!
明日就有剑术课,歌月正愁一直找不到称心的剑,看着面前这一把当然馋的紧!
歌青山看着她那副神情,抿嘴笑道:“拿起来看看吧,这是把灵剑,大陆上寥寥无几,爹爹这次云游运气好,机缘巧合下得了这一把未识主的灵剑。”
“要知道这每一把灵剑里面都住着一个剑灵,你能力不够的话,它是不会出现的。”
歌月一听还有宠物,额,还有剑灵住在剑里面,一下子对这把剑更有好感了,听说东夫子的青丝剑里面住了一只母剑灵,她还从未亲眼见过呢!
当即向歌青山讨道:“这剑灵可会认我?”
歌青山拿起剑给她,“名字还未取呢,你若唤得答应,它自然认你。”
歌月接过剑来挥了几下,不禁由衷赞道:“真顺手,竟好像是为我量身定做一样,这剑不长不宽,使起来一点也不费力,虽看起来秀气,但锋芒毕露,有不服输的坚韧,剑色简单更耐人寻味,我喜欢!”
“良宵淡月,疏影尚风流,我又是今晚与你结缘,岂不正好?如此,我便唤你一声‘良宵’,可好?”歌月对着手中剑笑说道。
那剑柄处竟然随即散发流紫光芒,刻下草书“良宵”二字。
看得一旁的歌青山吃了一惊,原本他也只是想逗逗女儿玩,哪成想这“不争气”的剑灵竟然这么容易就认主了……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送给这不学无术的女儿了,还不如自己用!倒真是浪费了……
歌月看着歌青山突然一副黯然神伤,抬手僵在空中,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料到他爹肯定是什么算盘打空了,自己的臭爹是什么脾性她再清楚不过。
为了避免她那“臭不要脸”的爹临时反悔,歌月急急抱着剑脚底抹油,好像护着自己的娃一样对歌青山道:“爹爹,我先上去休息啦!您老人家也早些睡!”
歌青山眼看着刚“偷了剑”的女儿登登登抱着剑欢天喜地地上了二楼,心中只好作罢,朝着她背影喊道:“雅姑给你烧了桶热水放你房里了!”
“知道啦!下次下山一定给雅姑带些好玩好吃的!”伴随着二楼嘭的一下重重的关门声。
“老人家?我很老吗?”歌青山咕哝着端起桌上的油灯,上了三楼。
歌月几步跨到床前,掀了一角被子,将剑放在床上,复又给它盖好,露了个剑柄出来。
她自然而然地把它当成了剑灵的头,像摸小狗般轻轻拍了拍剑柄道:“良宵,我去洗个澡,你先睡吧!”
歌月转身绕去了隔间,这洗澡的地方也是平常歌月的书房。
书房与卧室其实是打通的,只用了三排书架做了个隔断。
“雅姑还真是贴心!”歌月一掀开厚厚的木桶盖子,便看到了里面满满的、热气腾腾的热水,面上还飘着三两花瓣。
歌月脱了外衣打算回身放在横着的衣杆上,却“呼!”的吓了一跳。
眼前端端正杵着刚刚放在床上的剑……
“良宵,你怎么在这儿?”
良宵无言,剑灵没现身之前,它是说不了话的。
“我就洗个澡,你先回床上去。”
歌月抓住空中的良宵,又将它放回了床上,转身回去将外衣放在衣杆上,回头却又发现良宵杵在眼前。
歌月皱眉嘀咕:“奇怪,莫不是灵剑一定要与主人寸步不离才行?”
“哎,随你吧,只是现在剑灵未现身,我也不知道你是公是母,先这样了。”
歌月说罢,将晾在衣架上的外衣取了来盖在了剑柄头上,那剑竖在空中,外衣即便盖上去也不会拖到地上。
如此歌月终于卸完了衣服,入了水,热气袅袅,晕着她脸颊泛红。
歌月揉了揉胸前的两个初具成型的小团子,颇为烦恼地将身子滑入桶底,没了头……
这以后怕是得在胸前缠上几圈绷带才行了,长大还真是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