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琴脸色一白。
“关键是,你怎能确定,要你‘配合’的,是皇祖之人?”
“就是、就是几个侍卫与宫女,给我送来了皇祖的贴身玉佩!”弄琴眼巴巴地看着黛玉手里那些血经,急得都带上了哭音,“我之前就说过了,玉佩也给你们看了,那些侍卫宫女也被父皇带走了,其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涯紧紧盯着她:“那,可有人对你说过什么教唆之语?比如,皇贵太妃?”
“怎么可能!”她就是再蠢,也知道不能听皇贵太妃的话!
云涯立即接下:“那云绿蓁呢?”
“绿蓁、姑姑……”弄琴却愣了愣,露出一丝茫然,“那几天,她好像、来跟我说过话。”
果然如此,又是一桩“明知不可为却为之”——上次云绿蓁被弄琴“教唆”,闯下大祸,按理应该对这二公主避之不及,怎么又亲厚了起来。
“她与你说了什么?”
“就说,不幸也是万幸,她不用去和亲了,又可怜我,说等我长大,不知道又是什么光景……”
这还不叫教唆之言么?也就弄琴这个傻丫头听不出来!
云涯定定看着弄琴,却不再说话,黛玉摇了摇头,知他问完了,那么,按照约定,也该将这血腥气浓重的经书还给差点被吓得魂魄离体的二公主。
黛玉小心翼翼地一步步靠近,弄琴也戒备森严地盯着她,直到近了身,黛玉弯下腰,一手拖着一手扶住,将经书送还,弄琴也伸手来接——黛玉却迅速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药包,以极快的速度紧紧捂住了弄琴的口鼻!
“唔唔……”弄琴全副注意力皆在血经之上,一时不查被捂了个正着,再想挣扎也晚了,浓重的药味儿已经充斥了鼻腔与口腔,弄琴硬撑着想瞪人,但药性极烈,眼皮已然困顿,身子也失了力,没一会儿,弄琴便彻底软倒在黛玉怀里。
太子妃有随身带着麻沸散的习惯,真是被那个混迹江湖卖假药的哥哥给带坏了。
黛玉力气不大,差点被小女孩压了个踉跄,幸亏有云涯过来托了一把。
云涯将弄琴抱了起来,却叹了一声,问黛玉:“你怎知我想把她带回宫去?”
“仆从如此怠慢,再加上二公主的身体本就不算好,你怎么可能再将她留在这儿?”
黛玉如此叹着,俯身将飘落一地的血经一张张捡了起来,叠成整整齐齐的一沓。却看着犯愁,这东西不宜带进宫,真该烧了毁尸灭迹才好,可到底是小女孩的一片心血……
“柜子底下似乎还有一张。”云涯抱着弄琴不好动作,只好出言提醒。
黛玉转头看,果然见柜子底隐着一片白色的角,心里奇怪怎会飘那么远,赶紧过去捡。
一抓着,黛玉顿觉不对:“这不是纸!”
“什么!”
黛玉垂着头,将散落的长发捋到耳后,咬牙用力扯着,竟扯出一大片纯白的丝帛来!
不是说怕二公主自残,收了屋里所有的纸张布匹么?
云涯正想说什么,却见黛玉又蹙眉,因为她力气小,少不得用指甲勾着才能将丝帛扯出来,可仔细看竟刮出些银色的粉末来。
黛玉起身左右寻着,见桌上有半碗凉茶,而且盛茶水的不是瓷杯而是银杯——还是怕二公主自残,立即将那粉末抖落进茶碗。
碗底的银,渐渐晕出了一片漆黑。
作者有话要说:弄琴是刺破手指头拿血写经书的,要是沾上了绢帛上的毒,她就被灭口了
云涯:雪葫芦?
黛玉:锯嘴葫芦!
弄琴:冰刺猬?
黛玉:还没长大的软毛小刺猬!
弄琴:果然是不可爱的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