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先是安慰着她说道,随后知道了那个地方名字,便恍然大悟,“真厉害啊,原来那个地方有那么多人类啊。”
比起对方有些奇怪的话,真理反而关注着另一个点。
(您听得到我的心音?)
“我听得到万物的心音。”
“无论您想知道的,还是不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我有点好奇您是哪位神明了。真的不是一言主神吗?)
这时候,神明抱着真·小狐狸·理到了石阶的最高处。听到了真理的心中疑问,神明放开了抚摸小狐狸背脊的手,指着那片人-流道:“一言主神社,不就在那儿吗。”
只要祈求的是短短的一句话,不管内容是什么,这位神名都会垂听,于是作为“无言参拜”的神明而受人信仰。虽然全国有多家分社,但身处奈良的总本社参拜的信徒是最多的。
(总社和分社,总是前者让人更为敬畏吧,或者说是灵验。)
(就像分公司的员工,努力地要往总公司升上去。)
这也是新年初诣那天,母女二人选择来奈良参拜的原因。东京虽然也有很多分社,但是总归总社更好。
真理望着那边,参拜的人还真是络绎不绝。不过……时间是不是不对?
(现在都快夏天了,可参拜客人还穿着羽绒服和大衣。奈良没有这么冷吧?)
至少她完全没感觉到冷意。
神明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目光注视着那边。
“您要走近点看看吗?”
(是很想啦。不过擅自闯入别家神社,真的不会触怒对方吗?)
神明选择了她的“很想”,其余的皆被他所忽略。在真理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神明一个晃身,一神明一狐便已经身处人流的中心,或说是献灯参道的中心。真理意识到的时候,两只前爪紧紧地抓着神明的衣襟,生怕自己会被可怕的人流量给冲到不知名的地方去。
(初诣那天的人流量简直要吓死她了。)
(等等!参道中心?)
真理睁开了眼,比起会被人群挤压,她反而担心站在参道的中间会不会触怒神明。毕竟那可是神明通过的地方。
“您看那边。”
神明指着参道最低处说道。
真理的视线望过去,目光一瞪,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会?)
在参道的最低处,正努力拉着身边女子的手一起走上参道的人,正是星宫真理本人。无论是外貌,还是当日的衣着,都表明是新年那日来参拜的星宫家的母女。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那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吧。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时间倒退?)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真理看着他,忽然觉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位神明总是喜欢将问题圆润地丢给她。
【您是这么认为的吗?】
然后她得回答出为什么这么认为,可是这正是她问神明的问题啊。
神明看了她一眼,随后转过了头,望着参道的最高处。“您不是想要知道,是抽到了幸运签而变得幸运,还是因幸运抽到了幸运签吗?”
真理不可思议地瞪着他。
(对了,这位神明知道所有的事。)
“然而于我而言,这个问题,并无意义。”
“您想要抽到幸运签,自然就能抽到幸运签。”
(为什么?)
“因为缘。”
此时,“星宫真理”与母亲已经走上了参道顶端。神明抬起脚,只是一眨眼,一神明一狐也来到了神社面前。
所谓缘,真理并不认为是她与神明的结缘。一旦与神明结缘,身上就会留存神明的气息。而一旦身上留存了神明的气息,爸爸他……几乎会发狂吧!
而且,自爸爸黄泉归来后,也并未在她身上感应到任何关于神明的气息。
“在来神社前,您就结下了缘。”
可真理来神社前,并未做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没有感受到任何怪异之事。这“缘”是如何结下的?
(因为结下了缘,所以我就有了“言灵”之力?)
“您可以这么认为。”
(听您的意思,似乎并不止如此。)
神明带着她离开了一言主神社,他们又回到了之前的石阶上。森林的天空还是那片天空。“之前的那一次,心中默念之事不起作用了吧。”
真理呼吸一顿。神明指的那一次,便是敌联盟袭击j的那次。本身的幸运在那场袭击战中,根本没有作用。同学们依然被传送至各个灾难现场,相泽老师也依然被改造人暴打。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
“因为阻止的代价,您还无法支付。”
面对小狐狸茫然的神色,神明笑了笑。
“您应该能理解的。世上一切之事的实现,都是需要代价的。无非是大,或者小罢了。”
大到重于生命,小到轻于鸿毛。
“对方带着强烈的决心而来,如此强烈的恨意,您的单所谓的‘幸运’或者‘言灵’是无法阻止的。”
真理似乎有那么点明白了,她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
(就像我心中默念着速度,自身的速度便能达到所心想的速度。但是相对的,我的身体就会产生超负荷的体力损失,肌肉的疲劳程度也大于普通运动消耗的体力。)
“也可以这么理解。”神明说道。
(那么,并不是我不去想象宇宙速度,而是即使想了,也不会实现,因为宇宙速度的实现,是我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或者说是我无法支付的代价。是这个意思对吧?)
神明笑了,“您真聪明。”
真理总算理解了。
看似言灵,其实也不算言灵。看似幸运值,好像也不能算是幸运值。所想的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普通的,像是靠幸运值就能实现的事物,它所付出的代价也是微乎其微的,真理几乎感受不到。可能是掉了根头发,可能是身体产生的疲劳。但无论如何,本身的幸运已经算是十分不错的了。可若是想要将其运用在战斗中,至少现在还不可能。
(面对敌联盟,根本无法实现心中所想之事。)
“我觉得您可以换一种想法。”
神明忽然说道。
“比如说?”
“比如说。”神明望了望天,“将您认为的幸运分享给自己的同伴如何?”
真理望着神明,觉得他真是个聪明的神明。
(之前似乎也有过给纲君增加buff的,结果纲君在普通状态下,与云雀前辈对抗了十回合。老实说,这个还不够直观。毕竟以纲君的成长速度,即使没有buff,也有可能在云雀前辈手下,撑过十回合。)
那么,该如何分享呢?
这种东西本就十分虚无缥缈,不够直观的表现出来的话,还是无法使用呢。
“这就是您所考虑的事了。”
“啊,时间差不多了。您该回去了。”
“若是有时间的话,您可以再来,我这里向来没什么人来。”
神明话音刚落下,他便将怀中的狐狸一抛。场景骤然的变化,真理在落地的瞬间变回了人类的模样。尾巴还在,耳朵还在。脚踏实地的感觉还有点不真实,在看到周围依然是弥漫着晨雾的儿童公园后,她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那位神明究竟是谁?)
(他真的是神明吗?)
(与她结缘的,会是他吗?)
一切的一切,在她还未问出来之时,神明就将她送回了。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在因金鱼草叫声而面露恶心之感的人群中,真理接了电话。
【小真理,你到了吗?】
将环保袋的垃圾换到另一只手,真理边走边道:“我快到了,啊,我看到你们了。”
快速穿过斑马线,朝着三人所站的位置挥了挥手。
(时间果然静止了。)
(无论那位神明是谁,又或者他的出现又怀抱着什么目的。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对自己的能力有了相应的了解。)
不是个性,不是言灵,也不是单纯的幸运值。
所实现的是需要支付代价的。同理,只要代价支付得起,个性也好,言灵也罢,就算是幸运值,她也能做到万无一失。
——
东京的某间酒吧。
黑雾擦着手中的酒杯,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蹲坐在盆栽面前的死柄木弔,“你已经看了它七天了。”
死柄木弔没有理会黑雾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盯着黑漆漆的花盆。手腕打着石膏,被两指捏住的触感一直存在于他的内心中。
(那样的力量……)
(下一次绝对……)
从j撤退,不仅手下被秒杀,就连脑无也被干掉了,而和平的象征却依然健在。这让他的愤怒溢满了全身。
(和老师说的不一样!)
(真的是我轻敌了吗?)
(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孩子……)
一个有着和欧尔麦特不相上下的速度和力量,另一个则……对了,另一个,那真的是个性吗……
无论是那孩子本身,还是之后出现的成年男性。
那样的力量,真的是个性吗?
(不可饶恕!)
(要是没有那两个小鬼,早就杀死欧尔麦特了!)
这么想着的死柄木弔抱着花盆站了起来,而就在此时,门铃声忽然响了起来。死柄木弔与黑雾对视一眼。黑雾停下了擦酒杯的动作,他去了门口,从猫眼里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白发青年。白发青年有着紫色的瞳孔,左脸颊上有着倒皇冠的紫色印记。
白发青年似乎看到了他,眯起眼睛朝他招了招手。
(……手上的是棉花糖吗?)
【究竟是因为抽得幸运签而变得幸运,还是因为幸运抽得了幸运签……】
想了不止一遍的这个问题,依旧没能想明白。带着这个问题去问过见多识广的父亲,不过似乎依然没什么成效。父亲对此表示无能为力,并嘱咐她不要多想。
(就连爸爸都这么说了,想必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回想起新年初诣去的一言主神社(奈良御所总本社),真理除了得知自己抽到了大吉之外,其余发生了什么几乎没什么印象。
说起来,她这个半妖去神社居然没被赶出来,也着实令人惊讶了。即便当初自己不知道自己半妖的身份,但是神明会不知道吗?
不过这个问题再怎么空想也无济于事。就算想要探究其中的奥秘,也只有亲自去一趟一言主神社,兴许还能获得那位神明大人慷慨的一言呢。
真理有点想笑。
半妖少女获得一言主神的一言,怎么看到都是件令人发笑的事。
芽衣给她请了一周的假,今日是最后一天,也正好是周日。真理向在长廊上下棋的父母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出门了。
她没有目的地,只是单纯地想要出去走走。毕竟在家中待了六天了,虽然她也很喜欢呆在家里的感觉,但是能出去的也是好的。
哦,说起来,昨日晚上又收到了来自黄泉的快件。是鬼灯大人寄来的,盒子里是十盆改良过的金鱼草。说是之前芽衣所赠送的金鱼草刺身肉质十分鲜嫩,比黄泉的品种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便再送来一批,继续在此世栽培。打算等盂兰盆节那日庆典,在地狱销售。
玉藻前看到快件寄件人的名字是鬼火丁后,真想一把狐火直接烧个干净。但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堪堪压住自己内心的火气。
毕竟被那个家伙知道后,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
况且,金鱼草刺身的确不错。
一想到香滑柔嫩的刺身出自长得如此又丑又蠢之物,饶是玉藻前也不由地感叹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更何况,看久了之后,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于是今日一早,自家的院子又多了十株迎风摇曳、叫声令人崩溃的金鱼草。讲真,真理觉得这个队列还是挺有意思的,排列得整齐,摇摆的动作也一致,看起来也算是赏心悦目吧。
(如果再多一点的话,比如整片院子,那就不是赏心悦目了,而是魔性。)
早间的晨雾还没散去。经过便利店的时候,进去买了蛋糕和牛奶,随后在附近的公园小坐了会儿。公园是个小公园,几张长椅,外加中心的喷泉。早间的喷泉是没有音乐的,等人多了,音乐便会响起来。正对面是栋五十层楼的商厦。商厦的外侧——即正对公园的那面,配置着一整面的液晶显示屏。
真理每日从这经过,显示屏上播放的基本都是英雄代言的广告。老实说,她不大明白这种有什么意义。不过今日,屏幕上难得没有播放有关英雄的广告,反而是一则上流社会的丑闻赚足了路人眼球。真理本身对娱乐版块中的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要是哪天显示屏上播放有关少子化对策的相关报道,说不定她还能稍感兴趣。
不过这一次,真理少有的关注了会儿。究其原因,丑闻的主角是清涧寺。
那个清涧寺啊。那个东瀛有名的清涧寺。
要是哪天没丑闻了,才是奇怪吧。
不过这一次,真理倒觉得这则新闻算不上丑闻。
【清涧寺次子扬言脱离家族,宁愿河堤捡易拉罐,不愿豪宅吃鱼子酱!】
硕大的标题,真理看了有点想笑,身后的尾巴欢快地摆动着。
(娱乐版块的新闻还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现在的河提还能捡到易拉罐吗?)
现在的河堤能不能捡到易拉罐先不去管,清涧寺家的次子的照片一出来,真理就觉得眼熟。
照片一看就是近期偷拍的,不过主人公也发现了偷拍者,不仅没有露出嫌恶的姿态,反而高傲地比了个剪刀手。貌似一点也不介意。
青年意气风发的模样,真是令人喟叹。
(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就是觉得在哪里见过。)
想了想,记忆力确实有那么一次听到清涧寺并且见到清涧寺家的人,还是和常暗君初次见面的那天。这么一想,真理忽觉得次子估计就是那豹纹青年了。
(这变化可真大。)
白t恤取代了豹纹v领,头发也重新染回了黑色,身上奇奇怪怪的装饰物也没了踪迹,看上去清清爽爽。而且身边也没了猫头人跟着。
而且性格似乎也没那么扭曲了。虽然清涧寺家出丑闻,但也出美人啊。次子现在的模样才符合美人的标准。
(好像过了有三四个月了吧?)
(欸。具体是多少来着?反正那天离入学考试还有好久呢。)
既然觉得这条新闻不算是丑闻,真理的心情也稍微好了那么一点。拆开吸管的包装,插入牛奶袋,将屏幕上关于清涧寺家的报道当做“下酒菜”。
“香吗?”
“真香。”
“……”
真理一顿,咬着吸管呆呆地转过头来,身后的黑发青年咧嘴一笑,笑容清爽。他跃过长椅的椅背,与她坐到了一起。
她望着青年,青年也望着她。
真理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问:“清涧寺信贵?”
(没想到碰到真人了。)
“是啊。不过我觉得这个名字太土了。我想换个霸气一点的名字。”
毫无陌生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青年的目光不甚在意地瞥了眼对面的屏幕。屏幕正中央,他以前那杀马特照片被足足放大了好几寸。那浓浓的烟熏妆,现在看了都有点反胃。
(真是过分啊。为什么不放他现在的照片呢?没看到路人都要吐了吗……)
青年觉得娱乐版块的主持人审美不大好。
真理将牛奶全部喝完,然后将牛奶袋揉成一团放入便利店赠送的环保纸袋中,将纸袋放在一边。她说:“我觉得清涧寺这个姓氏还挺好听的。”
青年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就事论事,单纯觉得这三个汉字配合的好而已。”
真理没理会青年怪异的眼神,反而问道:“那你改了什么名字?”
青年摊了摊手,表示自己还在思索中。
“之前想过拿破仑。不过后来觉得与滑铁卢相克,所以就此作罢。”
真理默了默,说道:“东瀛没有滑铁卢。”
青年耸耸肩:“清涧寺有条金毛叫滑铁卢。前几天遇到的一条拉布拉多,叫拿破仑。”
真理说不出话来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给自家的宠物取伊丽莎白啊莎士比亚啊之类的名字?就不能取个次郎啊三郎之类的土名吗?)
猛然想起自己养在乡下外祖母家的猫狗。不是什么有名的猫犬,就是普通的、随处可见的品种。名叫梅子的猫,和名叫雪丸的柴犬。
对比伊丽莎白啊莎士比亚什么的,这两个名字就觉得特别接地气。
“然后我就打消了用名人名字的打算。不管是东瀛的,还是国外的,但凡是名人,总会被用到宠物身上。”
真理露出了不赞同的目光,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十分有价值的纸,“国外的名字本身重复率就挺多的。但是在东瀛,这个人的名字绝对不会用到宠物身上。”
青年的脸微微一僵,随后他叹了口气,“我说小姐,这个人的名字,我哪敢给自己用啊。别说这个人,只要是近代有名的那些人,我都不敢用啊。”
要是用了,绝对会被唾沫淹死。
真理手上的纸,是一万元面额的纸币,上面的头像是福泽谕吉。
关于名字的话题到此为止。真想要取个霸气、又不能过于冒昧先人、且不在宠物间流行的名字,还是有那么点困难的。
青年有些后悔学生期间没有好好念书了,现在半个文盲的样子连取个名字都取不好。真是太丢人了。
(毕竟每天都在和家族抗争啊。)
就连学习的时间,都在思考如何拯救清涧寺。用最蠢的方式与家族抗争,结果并没什么卵用。清涧寺依旧是那个清涧寺。
丑闻虽然没有百年前那么夸张,不过依然是上流社会的笑料。
(话说回来,清涧寺在这种丑闻缠身的状况下还能度过百年,也真是不可思议啊……)
每每想起,青年都觉得自己的祖上一定是受了惠比寿神的眷顾。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然后对真理说道:“上次的事,真是对不起了。”
指的是之前那次在快餐店的无礼态度。
虽然只是一面之缘,且那一面也不算美好。不过在再次见面,也算是一种缘分。真理摇摇头,“好久不见,恭喜你弃暗投明。”表并示自己没在意。
青年愣了一愣,随后笑起来,笑中带泪,“你真有眼光。”
清涧寺到底好不好,只有清涧寺家的人才知道。无论出过多少次丑闻,无论丑闻的分量有多大,外界所关注的也就在“丑闻”这一方面。
青年确实憎恨自己的家族。时常陷入桃色新闻的父亲、发生不伦恋的弟妹、喜欢诱惑人-妻的长兄……每一个都是那么令人憎恨。
就连母亲……
青年的内心产生了复杂的情绪。
转移了视线,投到了对面的屏幕上。嗤笑了一声:
“媒体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我就不能在河提吃鱼子酱吗。”
青年抱着后脑勺,望着屏幕上滚动的标题。“他们究竟要播到什么时候?”
“等清涧寺下一条丑闻吧?”
青年默了默,随后似乎在想清涧寺还有哪些丑闻没被曝光。真理觉得他的思想有点危险。
“你可别做傻事。”
青年没理她,等过了会儿,青年问她,“你觉得拯救清涧寺有多大可能?”
真理想了想,问,“怎样程度的拯救?”
“再生。”
真理抿着唇。
望着青年期待的眼神,她认真道:“等过个百年,估计就可以了。”
百年后,记忆差不多也淡了。
青年丧气地退了过去,他觉得百年也不大可能,上一个百年不是都没能脱离丑闻么……
“我一个人脱离还不行。我母亲还在那里,不过她比较喜欢在豪宅吃鱼子酱。”
真理看了他一眼。
(你们这些有钱人对鱼子酱究竟有多执着?)
“你的意思想要将你母亲也带离清涧寺?”
青年叹了口气,默认了。
真理觉得这种可能性太低了。除非在河堤也能吃到鱼子酱。
(说起来,我为什么会和他坐在这里……)